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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里的孤獨掙扎”
在“9·11”發生后的幾天里,阿迪夜不成眠,只能徹夜點燈驅趕恐懼。
“我懼怕黑夜來臨,好像整個世界要吞噬我,‘9·11’之前我從未有此感受。”第一個禮拜,夜不能寐的阿迪只能給父母打電話哭訴,像孩子一樣。
“所有的畫面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腦海里,它們像惡魔常常將我帶回那場災難中。”阿迪不敢看電視、讀報紙,他害怕看到任何關于“9·11”的報道。有一次,阿迪駕車前往馬里蘭參加高中同學聚會,經過機場時,恰巧一架飛機著陸,刺耳的轟鳴聲,讓他失聲痛哭。
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阿迪不得不向醫生求助。他被診
斷患有“創傷后壓力癥候群”。每當阿迪走出世貿中心廣場附近的地鐵站,縈繞不散的煙塵味,清理廢墟的機器轟隆聲,都讓他神經緊繃。2001年11月,阿迪不堪折磨,向服務了13年的公司遞請辭呈。
2002年,阿迪將自己的經歷撰寫成腳本,并在洛杉磯上演了自己的獨角戲———《9月的那一天》。這段表演生涯,是阿迪感到最充實的日子。“這一切是為了紀念那些在我眼前罹難的人,我要讓這些記憶永遠鮮活。”
但阿迪的表演并未引起主流媒體的關注,甚至有人批判他借用“9·11”盈利。“仿佛這個城市已經準備好走出傷痛,繼續前行,而我仍在記憶里孤獨掙扎。”
“被遺忘的大多數”
2003年9月,阿迪離開生活了26年的紐約市,搬到賓夕法尼亞州的蘭開斯特郊區,住在父母居所附近。
“我一直以為紐約是我了此余生的地方,從未料想自己會離開。”阿迪對搬離紐約深感內疚,“就像在逃避,但‘9·11’讓我意識到和家人在一起時多么重要。雖然我已經50多歲,但現在的我更需要父母給的安全感。”
初至蘭開斯特,阿迪一無所有,從頭開始租房子,找工作,“期待自己的新生”。然而,在這個只有6萬人的小城市里,阿迪幾乎沒有社交活動,工作之余仍是將自己關在他所謂的“洞穴”里看電視。即使被同事“哄騙”出來聚會,也只是靜坐著發呆。
幾年來,阿迪的家人一直在幫助他恢復生活信心。“既然‘9·11’讓人如此痛苦不堪,就當我已經在那天死去,現在的我要和家人一起,重新生活。”兩年前,阿迪開始參加匿名戒酒協會,與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人生經歷,這成為他解開心結最好的方式。
2011年4月,阿迪在父母和妹妹的陪伴下,重返紐約市。
“那是我生命邁出的一大步。8年前,當人們還在修復這個城市時,我懦弱地逃走了,是時候掀起生命的新篇章了。”仰望著復建中的世貿中心,阿迪一時心緒萬千。“一直以來,‘9·11’都在決定我的生活,但事實上,這段經歷只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而非全部,我們都該重新前行。”
“我們是被遺忘的大多數。”阿迪覺得,眾多的“9·11”親歷者并未被政府和社會視作災難的受害者,“一些人仍在痛苦掙扎,比我更加嚴重,但人們卻不記得我們的痛苦。”(馮中豪)
我想‘9·11’將美國變成了一個更加現實的國家。
——魯道夫·朱利亞尼,1994年至2001年任紐約市市長
面對發生的一切,所有人都很渺小。每個人都盡其所能去應對,不要陷入絕望和恐懼。
——攝影記者詹姆斯·納徹威
我的哥哥吉米也是消防隊員,他在‘9·11’中遇難,我一直跟隨他的腳步,我知道自己再也快樂不起來了。
——湯米·里奇,紐約市消防局隊員
這些經歷讓我對政治、種族、信仰的認識都發生了改變,我現在活下去的方式是努力讓人們有生存、自由和追尋快樂的權利。
——詹姆斯·伊,美軍穆斯林隨軍牧師
當本·拉登被擊斃的消息傳出時,那些年輕人為此歡慶,但我并未覺得很高興,因為我們仍然無法徹底解決那個惡魔帶給我們的一切。
——喬治·帕塔基,1995年至2006任紐約州州長
我看見那座摩天大樓朝我倒過來,我只能沖進一輛消防車,等待建筑殘骸將我淹沒,然后死去。
——戈登·那迪特,電影《華氏9·11》制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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