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胸露肩衫,迷你超短裙,網眼絲襪,時尚的佩飾……沒錯,制造如此搶眼的法國街頭秀的并非成熟的妙齡女子,而是還在上中學甚至小學的小女生。她們描眉畫眼,涂脂抹粉,舉手投足之間儼然一副性感成熟的女性模樣。用媒體的話說,現在的女孩子太早熟了,她們早早就從清純的少女變成“性感的小蛋糕”。
法國《費加羅報》公布的一項調查顯示,50%的法國人認為現在的女孩子穿著比以前更加性感暴露,36%的法國人則認為這種暴露有失體面,有傷風化。性感的穿著,挑逗的儀態,當前在法國風行的“洛麗塔”現象引起家長的普遍擔心,引起學校管理層的深度憂慮,也引發社會各界的激烈討論。
大部分家長認為,導致女孩子們穿著放肆的罪魁禍首就是網絡。許多網站,特別是成人網站發布大量有傷風化的女性圖片,那些纖瘦的、搔首弄姿的模特給了女孩子們錯誤的信號,讓她們對美、對異性都有了錯誤的解讀。在大量不負責任的網絡信息影響下,“小女孩們被剝奪了天真的童年,她們時常對著鏡頭,挺著胸脯,撅著嘴唇,扭著屁股,她們把拍下來的照片放在‘臉譜’上,并認為自己很漂亮”。
面對這種“裸露的時尚”,學校管理層目前并沒有明確一致的處理標準。法國學校工會副秘書長米歇爾·理查德解釋說:“我們無法簡單地規定怎樣的衣服是不得體的,也不可能守在學校門口拿尺子去量某件衣服領子有多低或者某條裙子有多長。而頒布一條不被遵守的規定則是更糟糕的事情。”
過度暴露的著裝攪亂了校園的空氣,也引起了教室里的騷動,盡管許多女孩子并沒有意識到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校方再三告誡她們,暴露的穿著是很危險的。他們甚至對家長也進行了勸說工作,因為許多家長正是孩子性感著裝的同謀,他們往往因為經受不住孩子的再三央求,而為她們不得體的裝扮掏了腰包。
在教育子女正確穿衣的問題上,家長們普遍覺得很棘手。一位母親抱怨說,如果女兒的同伴都在穿絲襪,她就很難不讓自己的女兒穿。而另一位母親則反映她的女兒不聽管教,“她穿著牛仔褲出門,卻把只有兩塊手帕大小的迷你裙藏在書包里,等到了學校或者同學家里時再換上”。
另外,還有很多母親雖然在別的孩子身上發現了著裝不得體的問題,可是看著自己穿著超短裙的女兒卻只覺得俏皮可愛,她們認為“言談和舉止粗俗才是女孩子最大的問題”。
法國前任女部長、現任女參議員尚達爾·儒阿諾日前在一項政府報告中提出了校園衣著“過度性感”的現象,并建議各個小學考慮采用校服制度。
然而,對于“過度性感”這一說法,法國社會學家卻提出了質疑,他們認為這些少女“并非有賣弄性感的想法和意圖,她們壓根兒只是想讓自己高興罷了”。社會學家把問題的根源歸結于“新女性化思潮”的影響,這一潮流在著裝方面的表現直接影響了女孩兒和少女的行為模式。
對于法國家長將問題癥結歸結于互聯網的說法,法國媒體界也有不同的聲音。知名媒體人大衛·拉貢布雷指出,將責任歸咎于網絡、電視、廣播等大眾媒體的說法未免過于隨意和懶惰,而這也會讓人們忽視到真正的問題所在。既然互聯網只是“自由的工具”,它就不可能是肇事的禍首,真正應該被指責的是使用它的人。所以,當發現孩子受到網絡的壞影響時,家長們首先應該捫心自問,因為他們應該承擔起對子女的監管責任,監督他們不要登錄不良網站,而且要對他們進行教育。
在社會分析家們看來,少女的早熟無疑是現代社會物欲橫流和過度消費的悲劇產物。現在各個時裝品牌都在處心積慮地尋求擴大目標客戶群、拓展生意市場、提高自身競爭力。在這種野心下,少女們自然就成了商家鎖定的目標,成了“令人垂涎的肥肉”。為了吸引這些潛在的客戶,時裝品牌公司采取了一系列手段,他們雇用的銷售員越來越年輕,他們開發設計名目繁多的服裝配飾,他們將各個消費群體湊在一起,組成了一個過度重視穿著的社會。事實上,在這個社會里并行存在著兩種矛盾的現象:一方面年輕的女孩提早成熟;另一方面,母親們卻極力想保持自己年輕的形象。這兩種趨勢也使法國現代母女關系抹去了年齡和代溝的界限,而變得更像是閨蜜或者姐妹。
不過,對于這種社會心理逆流,分析家們保持了樂觀的態度。因為另一項調查表明,雖然性感和成熟過早地出現在女孩子的穿衣打扮和行為舉止上,但這還只是一個停留在表面的現象,實際上她們內心的成熟度與以前相比并沒有太大改變,她們第一次發生性行為的平均年齡也沒有發生變化。
心理學家總結說,少女們展露性感的原因除了時尚因素之外,還在于一個永恒的主題,即打破禁條的沖動。這種對“性自由”的要求在每個時代都有著不同的彰顯,1960年表現為行為邊緣化以及與社會主流標簽作對,而今天則是對時尚潮流的擁戴。
對社會學家來說,裸露的穿衣風格,未必意味著社會的退步,這只是市場化和商業廣告肆虐的結果。不過,僅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建立校服制度也許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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