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戶口的孩子
海口網4月19日消息? 儋州市大成鎮轄下的新村是一個約有300人的自然村,但卻有近百人沒有戶口,也沒有身份證。因為沒有合法有效的身份證件,他們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出門工作、上學,哪怕生老病死。為了給自己爭取到一個“身份”,他們近年來多次奔走于儋州市有關部門,但直到今天,他們還是不得不無奈地忍受著“黑人”生活。
戶口問題解決不了,小玲將面臨輟學
“黑人”生活困擾近百村民
今年16歲的小玲是儋州市西慶中學的一名初三學生,也是儋州市大成鎮大星村委會新村的一名“村民”,但按照國家的戶籍管理制度,她是一個“黑人”。由于馬上就要中考了,前幾天,她的班主任再次找到她:“讓我抓緊把戶口的事情給辦了,不然就沒辦法參加升學考試了。”這是個十分羞怯的女孩子,在采訪過程中她一直躲閃著記者的鏡頭,對于自己的“黑人”生活她不愿提及,但又不得不面對:因為沒有戶口,一些同齡孩子可以享受的優惠政策她都沒有。這次老師的話再次讓這個女孩傷心不已,回到家她哭著求父親趕快幫她落實戶口的事情,她不想失去上學的機會。
這樣的要求讓小玲很為難,更是讓她的父親韋駿鰲愁眉緊鎖,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戶口,何談孩子的戶口呢:“我也想早點把戶口辦好啊,可人家不給我們辦,我們有什么辦法?”韋駿鰲說,他們一家8口人,都沒有戶口,也沒有身份證。由于沒有合法有效的身份證間,他想出門打工都不行:“出去要身份證,買票坐車住店都要查(身份證),出不去。辦銀行卡也辦不了。結婚也不行,登不上記。像我們村里都是隨便結,隨便生孩子,擺個酒席就算結婚,生了孩子也是擺個酒席。基本上都沒有戶口和身份證,沒人管,有的人家生五六個孩子都沒人管。”
和韋駿鰲有著同樣困擾的還有村民韋維根一家,他家六口人都沒有身份證:“去哪兒打工人家都不敢要,去哪里都寸步難行。”
拿著一大疊無法辦理入戶的材料,韋駿鰲一籌莫展
奔走多年尋求合法“身份”
大人沒有戶口,小孩自然也就沒有了合法的身份證明。在大星村委會新村,許多小孩已經到了上初中和上高中的年齡,但因為戶口問題,他們不得不面臨輟學的尷尬境地。小玲告訴記者,她的成績在班上還算可以,考上好一點的高中沒有問題,但因為沒有戶口,她很有可能要輟學。沒有戶口和身份證,也讓小玲感覺在班上低人一等。“我們班上就我一個人沒戶口,老師說,沒戶口和身份證不能入團。”小玲說,在她就讀的班級,不是團員的少之又少,“我成績不差,但就因為我沒有戶口就不讓我入團!”韋駿鰲說,由于沒有準確的統計資料,現在誰也無法說清楚村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沒有戶口,前幾年他自告奮勇把村里沒有戶口的情況統計了一下:“大約有七八十人,現在肯定更多了,應該有一百人吧!”
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韋駿鰲拿出厚厚的一大疊材料給記者看,這些材料中包括居民補登戶口審批表、村委會及村民小組的蓋章證明等。有些審批表已經泛黃,填表日期顯示為2010年7月份。韋駿鰲說,為了戶口的事情,這些年他和其他村民多次奔走于儋州市有關部門之間,為的就是給自己爭取到一個“身份”。2010年,當地派出所終于為他們發放了補辦戶口的表格,這讓這些覺得自己被遺忘在世界之外的“黑人”喜出望外,可當他們小心翼翼地按照要求將表格填寫、蓋章并附上有關證明材料送到派出所時,卻又被退了回來:“他們不是說辦不了,就是說沒空管這個事情。”
村民出示的有關材料
歷史遺留問題久拖不決?
那么,為什么如此之多的人沒有戶口?在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講述中,記者有了大致的了解。上世紀八十年代,毗鄰國營西慶農場的新村被并入農場管理,但這種管理只是名義上的,并不享受農場職工的待遇:“就是只把我們的戶口劃入農場,其他的基本上都不管。”韋駿鰲說,大約在2004年左右,由于村里人的強烈要求,農場方面派出工作組對村里的人口進行了重新核查登記,但這項工作并沒有全面完成。2007年,新村退出農場管理,該村的戶籍資料管理工作也從農場派出所轉至地方派出所:“但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我們的戶口問題就這么拖了下來。“
“當時在整個大星村委會補錄了200多人的人口信息。”記者同時從國營西慶農場相關人士處了解到,這一情況系歷史遺留問題。“現在沒有戶口的主要是小孩,至于大人沒有戶口的情況就不太清楚了。”
17日,下午,記者就此到儋州市公安局了解相關情況。相關負責人表示將就此向主管領導進行反映,并給記者一個答復。昨天,儋州警方相關負責人聯系記者稱,負責新村戶籍管理工作的大成派出所負責人會與記者取得聯系,介紹相關情況。但截至18日下午6時發稿前,大成派出所方面仍未與記者取得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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