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群弟”趙紅亮。
海口網12月6日消息“向群弟”趙紅亮成為海南大學的老師后,未娶媳婦未買房,一如既往地幫扶貧困學生。為了解他的最新生活狀況,南國都市報記者12月5日再訪趙紅亮。
一天伙食費15元一件舊褂子穿10年
在華南熱帶農業大學讀了4年本科,又在海南大學讀了3年研究生,趙紅亮現在是海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的一名教師。年齡長了,學歷高了,不變的依然是那憨厚的笑容和質樸的話語。
天下著雨,很冷。趙紅亮穿了一件灰色的褂子。這件褂子已經陪了他10個年頭了。“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姐姐從河南老家給我寄了塊布料,希望我做一件新衣服。海口這邊裁縫收費挺高的,我沒舍得縫衣服,又把布料帶回老家,做成了這件褂子。”趙紅亮說,衣服保暖就行了,只要不破,他還會繼續穿下去。
因為學校教師宿舍緊張,趙紅亮目前依然住在海南大學的學生宿舍里。被褥和蚊帳最破舊的那張床是他的。床上的一條淡綠色的毛巾被已經脫線了,還在用。他說,這條毛巾被也很有些年頭了,原本是一位舍友出國之后丟下的,他看著不錯,撿來用了好多年。
床頭掛著幾件衣服,只有一件深紅色的長袖衫看起來是新的,而這還是前不久學校開運動會統一發放的。
他的書桌上擺著一只電飯鍋,邊上放著幾包榨菜。趙紅亮說,他喜歡用電飯鍋來煮面條。花5塊錢從小超市買一包干面條,能吃三四頓。
記者問:住在學生宿舍,是不是很不方便?
趙紅亮:習慣了就好。我每天起得比學生還要早,聽著學生們的歡聲笑語,感覺挺好的。
記者問:就吃飯來說,你一天要花多少錢?
趙紅亮:15塊錢足夠了。有時候沒空做飯,我會在學生食堂吃飯。我從小就不喜歡吃肉食,單吃素菜花不了多少錢。早餐基本上是在食堂吃。每天早上買一份炒粉一塊錢、一個雞蛋一塊錢、一杯豆漿5毛錢,兩塊五毛錢就能吃飽了。
在趙紅亮很小的時候,由于一次生病打針,致使左腿殘疾,走路一直有些不方便。從他所住的宿舍往他辦公的社科樓群走,有一間能同時容納200多人的大教室,是專門為考研、考博的人開設的。趙紅亮說,他經常在那間教室里學習,去年除夕晚上,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里面學習。
記者問:每天只吃面條和榨菜,會不會缺乏營養啊?
趙紅亮:與當學生的時候比,我還胖了一點呢。每年體檢,身體還行。
記者問:你過的生活就像苦行僧一樣,有沒有羨慕過那些生活得很瀟灑的同齡人啊?
趙紅亮:身邊有很多同事都羨慕我呢,他們一下班就往家里趕,忙著干家務活,日子過得平淡無味。他們對我說,如果青春可以重來,會在大學畢業后也像我那樣進貧困山區當志愿者,這樣的青春才不會留下遺憾。
記者:你今年多大了?已經有了固定的工作了,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不?
趙紅亮:我是1977年出生的,以前生病做手術休學耽誤了幾年,大學本科畢業后又進山當了兩年志愿者,與很多同齡人相比,我的行動確實夠晚的。曾經有人給我介紹對象,但我依然想讀書,為了考博士,我已經努力了好幾年。
有了固定收入后捐款助學數額更多了
今年10月份,趙紅亮再次走進郵局,給“向群小學”寄了500塊錢。他和“向群小學”的緣分已經結了10年。
趙紅亮出生在河南安陽一個農民家庭。在讀中學的時候,他就將自己的零用錢省下來,捐助兩個希望小學的孩子。2002年,趙紅亮來到海南上大學。“我從報紙上知道在抗洪英雄李向群的家鄉,有個向群小學,那里有一些貧困的孩子。我給他們寄錢,只是希望盡自己的力量幫助這些孩子減少困難和痛苦。”趙紅亮說。
家里每個月給趙紅亮寄300元生活費,他省吃儉用,攢下錢后,就以“向群弟”的名義,給向群小學的貧困生捐款。省的錢多,他能寄出500元,沒錢的時候,寄出50元。
2005年12月20日,趙紅亮所在的華南熱帶農業大學黨委辦公室收到一封感謝信。寫信的是海口秀英區東山鎮向群小學的符善賢同學。他來信感謝一名叫“向群弟”的在校生,自2002年來一直給他們資助。學校派人到向群小學了解情況才知道,“向群弟”原來是該校經濟管理學院2002級市場營銷專業的趙紅亮。
后來趙紅亮考上海南大學讀研究生。他穿著破了洞的襯衫,卻仍然每個月壓縮自己的生活費資助貧困生。從2002年至今,趙紅亮先后向江西高安縣興仁希望小學、海南向群小學以及白沙力樂小學、儋州那大三小等學校共捐款兩萬多元,圖書近千冊。
記者問:你一般會在什么時候給向群小學寄錢?
趙紅亮:多是在每學期開學初,或是快放假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每學期開學初寄一筆錢,對于那些家庭困難沒錢讀書的孩子來說,是能起到助學作用的。快放假時寄一筆錢,學校可以用這些錢買些獎品發給成績優秀的孩子。孩子們開開心心地拿著學校獎勵的筆記本或鋼筆回家,他們會更加自信,他們的父母也會為孩子的榮譽感到自豪,會更加用心地供孩子讀書。
記者問:當老師后,捐款助學有什么新的感受呢?
趙紅亮(笑):當學生時,我是無產階級;現在有了固定收入,我是有產階級了。捐款時腰桿更直了。
記者問:你的父母身體好嗎?有沒有存些錢寄給父母呢?
趙紅亮:父母年齡大了,難免會有些頭痛腦熱的,我會為他們存些錢。謝天謝地,我的父母雖然已經70多歲了,身體還算不錯。母親有點胃病,父親有點高血壓,不妨礙正常生活。他們都在河南安陽老家的農村生活,六月份還能下地收麥子呢。我的哥哥姐姐都很孝順,只有我讓父母多操心了。前不久我打電話,說今年春節回去看望他們,父母都很開心。
黎鄉傳送農業技術黎胞眼里的“自家人”
在談話中,趙紅亮接到了來自白沙黎族自治縣南開鄉的一個電話,他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是南開鄉的農民朋友打來的,說橡膠樹一個勁地掉葉子,他們懷疑橡膠樹可能生病了。”接著他拿起電話向母校的老師反映了這一現象。
2006年,趙紅亮大學畢業時,其家人在當地縣委給他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但是,他卻堅定地響應“中國大學生中西部志愿服務計劃”,主動向學校申請到最貧困、最偏遠的地方去。2006年7月,趙紅亮來到國家級貧困縣——白沙黎族自治縣南開鄉,開始了他的志愿服務生涯。
趙紅亮當時在南開中心學校當老師,被當地村民視為最有學問的人,有很多人向他請教種植知識。原本不懂農業技術的趙紅亮為幫上村民的忙,特意回母校了解橡膠、木薯等熱帶經濟作物種植知識,還學習割膠技術。每逢周末,他會走幾十里山路下鄉“送技術”。他買過300多本種植類科普圖書,還自費刻錄了近百份關于橡膠種植的光盤,贈送給當地膠農。趙紅亮還在黎寨建起了“小通訊社”,拿出2500多元編撰出版多期涵蓋科普興農、法律宣傳、醫療自救、奧運等內容的刊物《南溪苑》,贈送給黎苗同胞。2008年10月,海南中部邊遠山區爆發大面積橡膠樹病蟲害,趙紅亮多次徒步深入山區,調查和收集害蟲標本,配合母校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的專家,幫助當地膠農,減少黎苗鄉親的經濟損失。
一直到現在,趙紅亮依然和南開鄉的村民保持著密切的聯系。村民到海口辦事,一定會拉著他一起吃飯。每年春節前,都有電話打過來,邀請他到南開鄉過春節。“我已經在南開鄉過了兩個春節,大家都把我當自家人,熱情地端著自家釀的米酒,一定要讓我喝,喝完米酒腿發軟,村民背著我,把我送回住處。”趙紅亮說,那是一種很純的交情,感人至深的記憶。
那兩年中,盡管他的腿不方便,卻走遍了南開鄉27個自然村。結合自己多年奔波于山區的感受,趙紅亮寫出了關于邊遠貧困山區交通、信息、飲水、醫療衛生、教育及生態等方面的調查報告,寄給省領導后引起關注。之后,通訊部門在偏遠的山鄉建設了基站,有力地促進了山鄉經濟的發展,比如說,村民們可以通過電話了解橡膠的最新價格了。
記者問:村民懂說普通話嗎?你是怎么和村民交流的?
趙紅亮:南開鄉的人都說黎話。我先是和學生學說黎話,后來又向當地的老年人學習說黎話。我專門用個筆記本記錄日常用語的發音,大膽地用黎話與當地人說話,他們總是善意地笑我像外國人學說中國話,一邊笑,一邊耐心教我。
常到敬老院“走親戚” 那里一直給他留床位
別人過周末進影劇院聽歌看電影,趙紅亮經常趁周末到儋州敬老院“走親戚”。上周他還提著禮物專程去了一次儋州。“天冷了,想看看那些老人生活得怎么樣。”趙紅亮說。
從2002年起,趙紅亮就和儋州市敬老院的老人和孤兒院里的孩子結下了不解之緣。那時他在儋州讀大學,堅持每周按時到敬老院、孤兒院做義工。趙紅亮自學中醫穴位按摩、藥膳搭配、聾啞兒童心理輔導等知識,自購血壓計、拔罐器等醫用器具,定期到敬老院、孤兒院為他們做醫療保健。也不知道是心理安慰奏效或是按摩得當,在趙紅亮的努力下,一些孤寡老人頭不昏了、腿不痛了,幾位阿公、阿婆的血壓記錄也慢慢平穩了。通過趙紅亮牽線搭橋,寄養在敬老院里的幾名棄嬰陸續被人收養,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里的老人和孩子把趙紅亮看作他們的親人,特意為他留了個床位。而今趙紅亮已大學畢業離開儋州多年,這個床位仍然為趙紅亮留著。他每次去儋州,都會把敬老院當“根據地”。
記者問:你一個年輕人與那些孤寡病弱的老年人住在一起,有什么感受?
趙紅亮:住在敬老院里面,有一個原因是為了省錢(笑)。長期與老人打交道,難免要面對生老病死,今年又有三位老人離世,在為他們感慨的同時,我又會默默地思考,如何趁年輕多為社會做點事。或者趁老人們還在世的時候,多為他們獻上一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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