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尋女,淪為乞丐,終于重逢的那一刻,老父親緊緊抱住女兒失聲痛哭。然而,女兒曉華的表情卻是麻木的,疏遠得像一塊堅冰?!八呀洀氐妆幌茨X了?!绷彩刑鼐ш犆窬咛K平回憶起兩年前的這一幕,依然刻骨銘心。在警方偵破的案子中,有很多聾啞學生有相似的經歷。
誘騙與洗腦
見世面、賺大錢、介紹對象……這些都成為聾啞人犯罪團伙成員的“誘餌”,等待一個又一個天真的學生落入陷阱。
2011年11月15日,20歲的阜陽聾啞女孩曉燕與幾名年齡相仿的本地聾啞人被帶到賓館,隨即被控制人身自由,手機也被沒收。很快,他們被聾啞盜竊團伙的頭目帶到江西,在反復被灌輸“聾啞人盜竊不犯法”等觀念后,被派出實施盜竊,直至被警方抓獲?!澳銈優槭裁匆獔蟀??我是出去賺大錢,沒有犯罪。”曉燕被送回家后,氣憤地埋怨父母。她始終對頭目是誰、同伙有哪些、團伙窩點在哪、平時如何實施盜竊等等都拒不交代。
安徽蕪湖警方曾破獲一起聾啞人盜竊案件,共抓捕27名聾啞扒手,其中有19名是被誘騙的年輕學生。這個扒竊團伙甚至編寫了洗腦教材,用“這里不是一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們是有管理的組織,在這里你不是一個人”等內容誘逼聾啞學生踏上盜竊犯罪的第一步。
網絡與控制
安徽六安警方介紹,“地頭蛇”往往控制多個聾啞人盜竊團伙。他們收繳一定比例“管理費”,提供衣食住行保障,甚至有專人負責“撈人”。每個新入伙的成員,都由專人負責洗腦、傳授扒竊技巧,直至成為嫻熟的扒手。
“團伙上層成員的收入非常驚人?!本浇榻B,自2011年1月9日至2011年10月22日共計不到10個月之內,“地頭蛇”王杰群名下的一個賬號內匯款總額達78萬元。警方還在其住處搜出了大量房產證件、奢侈用品以及國內外購物憑證。蕪湖市鏡湖區刑警大隊教導員彭中強說:“不菲的收入、不錯的物質享受也讓一些聾啞學生開始心甘情愿地從事盜竊。過不了多久,被拐騙的聾啞人也往往返回學校勸說同學加入?!?/p>
暴力與黑暗
對學生們來說,一旦加入聾啞人盜竊團伙,就意味著絕對的服從。只要表示不愿意從事盜竊或中途退出,就會遭到各種殘忍的對待。挨打、罰跪、開水燙、火鉗烙……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手段。
警方說,聾啞人團伙頭目會給成員下指標,一旦完不成任務,也會受到嚴厲的責罰。在團伙內部,還涉及綁架、強奸、搶劫甚至殺人等嚴重暴力犯罪。安徽省特教中專副校長丁毅說:“曾經有孩子被騙進去后不愿意干壞事,就被團伙成員從樓上扔下來,活活摔死?!?/p>
即使被解救出的聾啞學生,也對曾經的經歷保持緘默?!八麄兒ε聢髲驮浻幸粌擅麑W生愿意配合警方供述團伙內部情況,但是當提審完畢,他們都要求民警當著其他團伙成員的面毆打自己,以此證明自己沒有出賣團伙成員。”六安民警高蘇平介紹。甚至有學生被解救送回家后,一旦被頭目召喚,又離家重操舊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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