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逾70的潘榮清是村里5名村民之一。
←很多房屋因無人居住和維修而倒塌。
走進紅田村,四處都是一派鳥語花香、山青水綠的景象。但這里卻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個僅有5個村民居住的空心村,靜靜的氛圍里透露出凋敗的氣息。
“首先是希望村里的路能夠實現硬底化,起碼也要鋪上砂石維修一下便于車輛進出。其次是希望組織上能夠批準我入黨。”53歲的梁火勝告訴記者。在人煙稀少的紅田村,他是村里唯一一個還有著強烈盼望的人。
村里殘垣斷壁隨處可見
紅田村是連州市九陂鎮龍潭村委會轄下的一個自然村。從九陂鎮政府所在地出發,需要途經連州市區、龍坪鎮、西江鎮等地,跋涉60多公里后,于西江鎮高山村處進入紅田村村道。
村道是一條大約3米多寬的泥土路,坑洼,狹窄,路陡,彎多,由于人跡罕至,路兩邊草木茂盛,很多都長到了路上。晴天的時候,中小型的貨車可以沿村道進出村莊,小車及大型車幾乎無法駛入。從高山駛入村道約3公里處,還有一個名為竹子坪的無人居住的村莊。距竹子坪一公里處,即是紅田村,也是村道的最末端。
在紅田村村口,只見滿目碧綠,同時鳥鳴啾啾,感覺十分愜意。但步入村莊后,隨處可見殘垣斷壁,完整無損的房子也大多門窗緊閉。路邊或者庭院角落的農具等物品大多腐朽或者生銹,有些人家的門楣都被蟲子蛀出了很多孔,令看上去頗為靜好的村子充滿了凋敗和冷清的氣息。
“由于村里收入微薄,村里很多人很早就開始外出務工。大概在2000年后,搬離村子的人家越來越多,到2007年、2008年時,村里就沒什么人了。”紅田村村長張志德告訴記者。2007年的時候,他也搬離了村子,由于村長的職務,他每年還會回來十次左右。
據張志德介紹,以前的紅田村,大概有三四十戶人家,人口最多的時候達到200人左右。目前戶籍還在村里的村民雖然還有100多人,但大多數都分散在連州、清遠以及珠三角等處,村里僅剩下3戶總共5個村民居住。
野豬竄到村沒人敢去趕
如今已年逾70的潘榮清是目前仍居住在村里的5個村民之一。據介紹,潘榮清沒有子女伴侶,有一個弟弟和妹妹,很早就搬到連州城里去住了。他說不習慣城里敬老院的生活,也不習慣長住在親戚家里。“最多住一兩天,就住不下去了,想回來。”潘榮清告訴記者。
前兩年,潘家祖屋由于雨水滲漏成為危房,潘榮清搬到了村里早前廢棄的學校居住,面積大概在20平米左右。除了弟弟妹妹每年回來一兩次,以及村里和鎮里的干部每年來看望幾次外,很少有外人光顧他安在舊學校里的“家”。
平時,潘榮清走一條捷徑去西江鎮高山村趕集,大約要步行一個半小時。由于路途較遠,他每個月大約去兩次,基本都是采購必需的生活生產用品。除此之外,他很少外出,去連州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雖然年屆古稀,但潘榮清身體很健康,在村里種了水稻、玉米、辣椒、生姜等農作物,以及李子樹等果樹,還養了幾只雞。加上政府每個月給他的350元補助款,和糧油等物資,生活基本無憂,用潘榮清自己的話說就是:“生活過得還算比較富足。”
“最怕的就是老人生病沒人照顧,尤其是冬天下雪后,這里根本沒法進出,發生意外都無法幫助。”九陂鎮人大副主席黃火盛對記者說,他每年都會代表鎮里來看望潘榮清幾次。但潘榮清卻并不擔心這些意外。在他的描述里,他的生活中只有兩個意外,其一就是野豬會竄到村里來吃他種的莊稼,由于村里村民太少,無人敢去趕,只能任其吃飽自己走,其二就是他在戶外曬臘肉時,鳥雀不停地來啄食,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其他村民也表示,隨著村里人口減少,野豬、鳥雀等野獸野禽確實越來越多,給他們的生產生活造成了一些不便,但也沒法去驅趕。
希望能修路和入黨
紅田村除了5個常住的村民,還有少數村民會在耕種時回來耕地播種,秋季時回來收割莊稼。但畢竟人煙稀少,草木越來越茂盛,屋舍越來越破舊,村莊逐漸呈現出凋敗的趨勢。而村民們對村莊的發展所抱的盼望也越來越少。
“我們村土地不是很肥沃,以石灰巖地貌為主,耕種較為困難,所以產出不是很高。加上離市鎮中心比較遠,運輸也是一個問題,所以,在這里搞種養很麻煩。目前來看,可能修好那條村道會比較好一點。”紅田村長張志德告訴記者。
但修路也面臨著諸多麻煩,紅田村加上目前已無人居住的竹子坪村,也僅有200人左右,而且基本上都已外出居住,集資難度非常大。此外,村道里程有四公里之多,修路成本極高。由于種種困難,村里修路的呼聲越來越弱。
“首先是希望村里的路能夠實現硬底化,起碼也要鋪上砂石維修一下便于車輛進出。其次是希望組織上能夠批準我入黨。”53歲的梁火勝是目前紅田村“最有盼望”的人。
梁火勝也是目前仍居住在村里的5個村民之一,但他的妻兒等親屬都已搬到了城里,村里的家只剩下他一個人留守。梁火勝沒有搬離的主要原因是他在附近的一個小水電站上班,雖然每月只有900元工資,但工作較為清閑。工作之余,他還在村里種了20畝地,據其自述,每年純收入大概一萬多元。
由于進出村子比較頻繁,梁火勝非常希望能把村道修好。“即使不能修成水泥路,能夠鋪上砂石,維修一下,進出村子沒那么難都好一點。”梁火勝告訴記者。此外,作為老工人的他,還希望能加入共產黨。但由于村里人太少,他的這些想法,絕大多數時候都只能想想,很少有人傾聽。這位目前村里對村莊發展以及個人“最有想法”的村民,或多或少顯得有些孤獨。
空心村現象
應引起重視
■記者手記
空心村,是指無人居住或鮮有人居住的村莊,據筆者了解,空心村現象在清遠為數并不少。僅在連州,筆者走訪過的空心村就有十來個,而一些知情人士告訴筆者,空心村還有更多。這些村莊,多的僅有一二十來人居住,少的已經無人居住。
筆者以為,空心村現象應該引起相關部門的關注和重視。首先,應對空心村出現的原因進行調查,以便于對空心村進行合理的整治。尤其是有些村莊,原本具有不錯的資源或者其他優勢,但卻因生產條件落后或其他原因而得不到發展,這類村莊應及時幫其改善生產生活條件,提高村莊的自我發展能力。其次,村民搬離村莊之后的管理問題應引起重視,比如戶籍、公共服務以及空心村留守人口的管理等。
空心村是否還可以改善,還可以“實心化”?村民搬離村莊后在城鎮的戶口問題有無得到妥善解決?留守人員的安置問題特別是留守的孤寡老人的生活等問題如何解決?空心村荒廢的耕地、房屋等如何處理?這些問題都值得相關部門深思。空心村不應該被遺忘,更不能任由其自生自滅。
采寫/攝影:
南方日報記者 陶前根
通訊員 易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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