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寫作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我是在上世紀90年代末于部隊服役期間愛上文學創作的。那時,軍營的訓練生活艱苦、枯燥,文娛活動少,一些報刊如《解放軍報》、《中國青年報》、《解放軍文藝》、《人民文學》、《詩刊》就成為我業余時間的摯愛。我讀過的一些優秀作品深深觸動了我的心,激發了我創作的欲望。
說實話,我并無什么文學天賦,那時對詩歌,除了分行外我也全然不了解其他方面的知識。我也從無借助寫作改變命運的想法。當然,我知道自己需要發泄和表達,欲望之烈不亞于火山爆發。
寫作無疑是充滿艱辛、寂寞的苦旅。許多休息的時候,當戰友們在宿舍和俱樂部里打牌、看電視、唱歌,我卻在一邊讀書或記錄著一天的生活點滴和心情。晚上十點過后,連隊早已熄燈就寢,趁著班長熟睡,我會利用上廁所的機會偷偷地跑到崗亭,借助崗亭的燈光閱讀和書寫。無論是三伏天的酷熱,還是三九天的嚴寒,總是風雨無阻。
那時,我所謂的寫作一團糟,我也試著投稿,一次又一次,寄出去的稿件如石沉大海。頭兩年內,我從未收到過刊用通知。這對我的信心是很大的打擊?,F在想想,年輕真好,有激情,也有學習的動力,更不怕挫折、失敗。
促使我堅定地寫下去的是當時我所在部隊教導員的一句鼓勵。那是1999年50周年國慶前夕,《解放軍報》面對全軍官兵征集獻給祖國、軍營的一句話感言。我寫下了幾句對祖國的熱愛和對軍營的眷戀之類的文字投了過去,未曾想“十一”前幾天的軍報副刊發表了其中的一句,并在文字右下方赫然留下了我的名字和所在部隊番號。本來,這也算不得什么,可在當月全營的總結大會上,教導員居然當著所有官兵給予了我莫大的鼓勵。他說,你們知道全營有史以來第一個把名字寫在《解放軍報》上的人是誰嗎?接著他報出了我的名字并讓全營官兵為我鼓掌。
五年的軍旅生活期間,我除了大量的閱讀,還積極參加在國內很有影響的《詩刊》開設的詩歌函授班學習。2002年即將退伍之際,我的一組詩歌還被《詩選刊》當期的“最新力作”欄目推出。
但是,發表一組詩歌并不能改變什么,回到地方后我到東莞打工,干的是保安和流水線工人的活兒。一度,我為了生計還干起了最危險的高空作業員,做了數年的“蜘蛛人”。每天我一邊吊在城市的高空安裝、擦洗,一邊在休息間隙仰望著藍天白云繼續做著文學夢。那時,打工文學在南方很是火熱,像后來成名的鄭小瓊、王十月等人,都是當時的打工文學寫手的代表。和我一樣,他們要么在工廠,要么在工地,生活異常地辛酸、艱苦。
到此時,文學的夢想既是支撐著我前行的精神動力,也難以免俗地充當起改變命運的跳板。隨著大量的詩歌陸續在各種文學期刊上發表并不斷獲獎,我艱辛的生活軌跡也相應有了變化:保安、打磨工、泥水工、高空作業員、文案、宣傳主管、文學期刊編輯部主任、簽約作家。
當生活逐漸穩定和相對安逸時,我常常會想,在眾多的詩人和作家群中,我既沒有寫出可以流傳于世的名篇佳作,也談不上功成名就,唯一值得慶幸的恐怕就是自己依然在堅持,不離不棄。現在,我的寫作可能更多的只是出于熱愛而不是為了生計、名利。和所有為自己夢想而努力的人一樣,我和他們都是生活長路上的跋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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