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時,外語學的是日語。記得《東京日本語》教材里有一篇文章,就叫《我的理想,我的夢》,依稀記得內容是討論人生追求、未來期望的:有的想做護士,有的想做音樂家,好像還有想造飛船的。后來在高校教書,職稱熬到了教授,再也不用參加什么外語職稱考試了,一大箱子外語書,10元錢就扔給拾廢品的,連同那畫滿單詞、句法、慣用型的記憶逐漸淡出了我視線,徹底遠離了我的生活。
十年前在吉林長春,我為市民開設“國學大講堂”,每周六都要講一上午《論語》,風雨不誤,連續講了一年多。備課的時候,《論語·述而》中有一句話:“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當時心里還嘀咕,《論語》什么都記述,連孔子說一句很久不做夢的話,也都統統收錄進來。然而那個周六,當我面對幾百聽眾,把朱熹集注里的釋讀,講解給大家,講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夜晚夢都做不到了,說明白天思念的心勁兒就不足了。多少人,年輕時做過許多美好的青春大夢,隨著年齡增長,理想卻漸行漸遠,最后破滅……我已忘卻那天都說了什么、怎么說的,但我清晰記得,當時有幾位老人,禁不住潸然淚下。
朱熹是這樣解釋的:“孔子盛時,志欲行周公之道,故夢寐之間,如或見之,至其老而不能行也,則無復是心,而亦無復是夢矣,故因此而自嘆其衰之甚也。”程子曰:“孔子盛時,寤寐常存行周公之道;及其老也,則志慮衰而不可以有為矣。蓋存道者心,無老少之異;而行道者身,老則衰也。”孔子壯年的時候,立志要推行周公時的禮樂文化,所以夢中好像見到過周公一樣。年老力衰,志向逐漸削弱了,沒有了心情,也就淡漠了思念,因而嘆息自己老之將至了。
中國民間社會,長期流傳有《周公解夢》神秘方術,其文獻淵源,恐怕與《周禮·春官》所涉及的幾種夢的現象有關,中國人一直認為,夢是某種心理暗示或神明的示警,夢與現實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系,或者是一種“吸引力法則”,如若朝思暮想,則會美夢成真。因而《詩經》三百篇之首的《關雎》就有“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的例子,最后“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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