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陜西神木縣農村商業銀行原副行長龔愛愛被曝擁有3個虛假戶口和北京的41套房產,引起全國嘩然,龔愛愛因此被稱為“房姐”。9月24日上午,龔愛愛一案將在陜西靖邊縣人民法院公開審理,提請的罪名為偽造、買賣國家機關證件。
“房姐”案的法槌即將落下,但她被提請的罪名只有“偽造、買賣國家機關證件”,不少網友認為有些避重就輕了。按照此前陜西方面公布的情況,龔愛愛事件至少存在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戶口是否造假,二是買房資金來源是否合法。迄今為止,“房姐”偽造戶籍一事已被查清,但顯然后者才是公眾更關心的內容。如果龔愛愛巨額財產來源不能在審理中被厘清,那么我們很難說這樣的審判就是與正義零距離的。
與此同時,在這樣的新聞節點上,再來回顧“房姐”事件,也催人感慨良多。據媒體報道,龔愛愛出生在陜西神木縣解家堡鄉雙卜樹村,老家的房子就是山壁上的四個窯洞,雖然家境貧窮,但龔愛愛的父母“都是老實農民,挺好的人”,她也從小就被贊譽為“好姑娘”。龔愛愛初中畢業就離開村里,然后又傳出她靠煤礦發家,之后才有了“房多多”事發。我們不得不問,一個幼時貧窮且有著良好品格的農家子弟,她是怎樣成了今天的犯罪者?
歸結起來當然原因良多,甚至也不妨說,這就是一個俗套的自我淪落的過程。任何時候,都別去奢望貧寒出身與幼時品質可成為終其一生的約束力。但觀察與龔愛愛相關的種種事跡,背后難說沒有其他的社會性因素作為催化劑。
龔愛愛為什么要擁有雙重身份雙戶口?這對應著的或許還是利益誘惑。當北京等大城市的戶口附加上太多福利乃至成為權利門檻時,龔愛愛們自然會通過各種手段來得到。龔愛愛為什么要在北京坐擁41套住房?在貪欲之外,它對應著的也是近年來高企的房價,很多人都試圖從房價上漲的商機中分一杯羹。當此種“試圖”有著巨大的財力作為支撐,那么就會衍生出囤房9666.9平米的奇觀來。
房產成為生錢的“神器”,戶口依舊是城市特權的某種象征,于是有了“房姐”的蔚然奇觀。所以,與其說龔愛愛在錢權之中迷失了自我,不如說透過該事件看到了讓人五味雜陳的社會圖景。它是對于財富的過度追求,是對特權不擇手段的獲取。當然不能說這就是社會普遍的現象,但的確真實地存在于公眾身邊。
一樣可以想象的是,以龔愛愛并不算巨大的能量,她就足以創造出如此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那些比她握有更多權力與財富的人呢?答案已令人怯于推測。
回望龔愛愛案,從“窯洞女孩”到“房姐”究竟有多遠?或者說,如何切實杜絕下一次類似事件的發生?這需要深層次的社會改造,包括戶籍制度的改良、房地產市場的繼續降溫,以及把特權關進籠子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