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正在承受轉型帶來的陣痛。蔣佳伽/攝
“哥,我殺人了。想辦法給我打2000塊錢,開戶行……”
2013年12月20日,收到弟弟劉寶(化名)發來的這條信息,劉樂(化名)的第一反應是“遇上騙子了”。短信里劉寶還讓哥哥替他好好照顧女朋友,劉樂仔細想了想,覺得弟弟可能是深陷傳銷組織不能自主。劉樂果斷報警。
根據劉樂提供的信息,幾天后,警方在山西太原市開發區的一家網吧里抓獲了劉寶,原因是涉嫌故意殺人。原來,12月19日劉寶在北京市海淀區田村路街道辦五孔橋地區附近的出租房里嫖娼時,因被賣淫女胡某言語激怒,將其殺死。
在事發地五孔橋地區,這已經不是第一起命案了,盡管如此,事情過去快一年了,附近的人提起這起殺人案,還是記憶猶新。與事發出租屋一墻之隔的租戶小李告訴記者:“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發生什么都不奇怪。”
五孔橋地區離海淀區五路居地鐵站不過1000多米,兩三個街區之外就是首都師范大學。像五孔橋地區這樣原本是農村,后來被城市建成區包圍或半包圍的地區被稱為城中村。
“城中村大量外來務工人員的進入,使得它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熟人社會,也不是現代意義上的陌生人社會。”吉林大學法學院副教授侯學賓告訴記者,人員的混雜給社會管理帶來了困難,而且外來務工者的低收入和城市的高消費之間的矛盾,使得社會沖突頻發。
《方圓》雜志發起的“城中村法治生態調研”活動發現,在尚未改造完成的城中村中,“兩搶一盜”等財產性犯罪高發;部分犯罪帶有自救性質;城中村兒童權益保護往往被忽視;在城中村改造中,村級腐敗問題突出。
貧窮滋生的“兩搶一盜”
在山東省臨沂市冬關村,隨處可見“握手樓”、“一線天”,這里居住著大量外來務工人員。由于缺乏統一的市政建設,往往存在消防隱患,治安情況不容樂觀。
“小偷最多的一晚上,村子里能有十余家住戶同時失竊。”山東省臨沂市檢察院檢察官盧清華說,由于村子里的外來租住戶多,成分相當復雜,雖然按要求人人都要到派出所登記,但還是防不住層出不窮的盜竊、故意傷害和詐騙,甚至出現了專門以城中村為目標的犯罪團伙。
“比如有一年春節期間,西北的一個犯罪團伙流竄到冬關村作案,曾一度令治安人員及當地群眾束手無策。”盧清華說,這個團伙除了幾個首要分子是成年人以外,大部分成員是十六歲以下甚至是不滿十四周歲的未成年人,這伙人專門盜竊,兼而搶奪,并專選治安狀況比較差的城中村和人員擁擠的商品集散市場等地作案。作案時,未成年人負責具體實施偷盜,成年組織者則躲在遠處觀看。如果未成年人得手,成年組織者就過去收錢;如果未成年人失手被抓住了,成年組織者要么上前說好話為未成年人解脫,要么干脆一溜了之。
流動人口難以管理是城中村的犯罪查處困難的一大原因。在山西太原的城中村,今年1至9月刑事案件立案17844起,占全市刑事案件的73.8%。
“因為外來務工人員基本上處在無序流動的狀態,外來人員的住址、工作單位變動,違法犯罪前科情況等動態信息往往得不到及時更新。”河北省邯鄲市邯山區檢察院辦案檢察官認為,人口信息采集機制不暢是治理城中村犯罪面臨的一大挑戰。
城中村發生的刑事案件往往以盜竊、搶劫、搶奪(即“兩搶一盜”)等侵財型犯罪為主。“這與大多數城中村居民生活水平不高有關。”河北省張家口市張北縣檢察院檢察官韓進忠說。
進城打工者、小攤販、無業人員……選擇居住在城中村的居民大都為了低廉的租金而來,缺少穩定的經濟收入。“居住在城中村的犯罪人員中,絕大多數是小學、初中的文化水平,甚至有部分從未上過學。文化水平不高,職業技能差,謀生能力弱。”韓進忠表示,他們在經濟壓力下更容易走向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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