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一城管執法時被攤販刺傷致死 涉事攤販已被刑拘

　　原標題：南京一城管執法時被攤販刺傷致死

　　攤販占道經營被城管勸離后拿刀挑釁，城管勸阻被刺；涉事攤販已被警方刑拘

　　遇刺城管任克明工作證。知情人供圖

　　遇刺城管任克明生前工作照。知情人供圖

　　9月21日晚，網絡有消息稱南京市一名城管在巡邏時遭一水果攤販刺傷后死亡。

　　9月22日下午，南京市玄武區宣傳部發布消息，9月21日晚10時左右，玄武區鎖金村街道城管中隊副指導員任克明，帶領4名隊員執行城管巡視檢查時，被占道賣水果的攤販葛某某用刀刺中，送往醫院后搶救不治，不幸殉職。

　　目前，葛某某因涉嫌故意傷害致人死亡已被南京市公安局玄武分局刑事拘留。

　　城管勸離占道攤販時遇刺身亡

　　南京市玄武區城管局黨委陶書記告訴新京報記者，當晚的巡查中，包含任克明共有6人，共有兩名正式隊員，4名協管隊員。巡查過程中，一名隊員下車步行進行巡查，事發時現場共有5名隊員。

　　當天晚上，葛某某單獨駕駛一輛南京牌照卡車在路邊售賣水果，被城管隊員發現。第一次勸離后，葛某某隨即駕車離開，但在現場遺留了一張板凳和一個水果筐。城管人員經過時，將遺留的板凳和筐放到車上，隨后繼續巡邏。

　　七八分鐘后，在南京林業大學西北2門附近快車道又發現該卡車繼續占道賣水果，執法人員下車準備對其進行勸離。

　　陶書記描述，第二次勸離后，葛某某駕車從慢車道開出，突然將城管車輛逼停，逼停后，葛某某繼續駕車行駛了一兩百米距離后停車，隨后下車。此時，城管車輛繼續按正常速度向前行駛，就在兩車并排時，城管隊員下車對葛某某再次進行勸離。

　　玄武區委宣傳部昨日下午發布的通報中描述，當時，“葛某某一言不發突然拿出水果刀進行挑釁，城管隊員謝某等三人上前奪刀，任克明上前勸阻，葛某某擺脫謝某等控制，持刀刺中任克明腹部。”

　　陶書記透露，刺中任克明的水果刀在事發后由公安機關登記保存，他本人沒有見到，但據他向隊員了解，水果刀有“20至30厘米長”。

　　江蘇省中西結合醫院工作人員告訴記者，任克明被送至醫院時已經沒有生命體征，后經搶救無效死亡。目前，葛某某因涉嫌故意傷害致人死亡已被南京市公安局玄武分局刑事拘留。

　　據悉，攤販葛某某是安徽人，今年38歲。通報稱，其長期在新莊立交附近占道經營，曾被多次查處。

　　被刺者從事城管工作19年

　　陶書記告訴記者，死亡的副指導員任克明今年45歲，是1997年南京市第一批通過社會公開招考的城管隊員，從事城管工作已有19年時間。歷任城管大隊指揮督查中心副主任、玄武湖街道城管中隊副中隊長、鎖金村街道城管中隊副中隊長，自2015年1月起擔任鎖金村街道城管中隊副指導員。

　　陶書記解釋，雖然任克明的職務為副指導員，但在實際工作中履行的是指導員的職責，只是因為行政級別問題才只掛了副指導員職務。

　　陶書記稱，鎖金村街道城管中隊在行政上隸屬上級城管執法大隊，但日常管理歸屬地方街道。雖然具有相應級別，被刺的城管隊員并不屬于公務員序列，而是具有事業編制的工作人員。陶書記告訴記者，目前南京市城管并不屬于公務員系統，而是全民事業單位，但參公的手續正在辦。

　　■ 釋疑

　　1 城管執法的程序是什么？

　　北京市一位資深城管隊員告訴記者，在日常執法中遇到無證經營的攤販，一般會采取勸離的手段。但是，如果碰到不肯配合的攤販，他們就會做相應的預案，并與公安部門聯合執法進行查處。

　　具體而言，比如一個攤販在首次勸離后仍不配合，他們就會通過電臺呼叫隊里來人支援。根據以往的經驗，多數攤販看到人多后都會主動配合。如果到了這一環節攤販還不肯離開，他們就會通知警方，由城管和警方到現場共同執法。

　　不過，城管人員強調，人多的作用并不是為了動手方便，主要是威懾，防止現場出現不可控的突發情況。“人多后攤販會考慮不配合的成本，多數情況下會配合。”在以往的經驗中，即使嚴重到警方到場，他們主要的執法手段還是威懾后進行勸離，在一般情況下是極力避免沖突的。

　　2 城管執法有無防護設備？

　　在此前的采訪中，陶書記曾透露，事發時城管隊員沒有任何可供防身的工具，也沒有佩戴或穿著防護設備。那么，城管執法時有無防護設備？

　　上述城管人士介紹，相關的防護設備確實有，比如防刺手套、鋼盔，但是使用的情況非常少，“基本上沒用過”。一般來說，只有遇到拆違、大型整治、查處群攤等情況才會使用。在日常執法中，除了執法記錄儀必須佩戴以外，并不會刻意佩戴或穿著防護設備。

　　3 城管執法有哪些依據？

　　北京京都律師事務所常莎律師認為，對于城市管理方面的法律，我國目前處于青黃不接的狀態，此前有《城建監察規定》，已于2011年被廢止。

　　對于城管執法的規定，目前僅有《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入推進城市執法體制改革改進城市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

　　從該《意見》來看，城管執法的權力依據在于各政府部門行使的各類行政管理職能，實際上城市管理部門的設置本身就是對城市進行綜合管理的產物。

　　2016年8月19日，住房城鄉建設部起草了《城市管理執法辦法（征求意見稿）》，目前正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征求意見稿》第二十三條規定，城市管理執法主管部門應當按照規定配備必要的執法車輛、調查取證器材、防護用具等執法裝備并規范管理。

　　北京城管內部人士也告訴記者，城管執法并沒有專門法律，如果涉及不同領域的違法情況，就必須尋找不同領域的相關法規進行查處。“比如查到有人違法伐樹，我們必須依據園林部門的相關法規進行查處。”

　　■ 延展

　　城管有哪些撫恤政策？

　　常莎認為，依照《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入推進城市執法體制改革改進城市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第十點，城管執法人員“嚴格按照公務員法有關規定開展執法人員錄用等有關工作”，因此是適用《公務員法》的。

　　根據該法第77條的規定，公務員因公致殘的，享受國家規定的傷殘待遇。公務員因公犧牲、因公死亡或者病故的，其親屬享受國家規定的撫恤和優待。因此對于南京被刺死的城管，其親屬有權享受國家規定的撫恤和優待，而實施該行為的人對該城管承擔民事賠償責任的同時，也難以逃過刑法的制裁。

　　此外《意見》第11點也明確了“研究通過工傷保險、撫恤等政策提高風險保障水平”，這與上述《公務員法》第77條結合可以看成我國法律及立法者對于城管執法者人身安全的保障條款。

　　■ 案例

　　河南省安陽市自由路兩名城管執法時被一名小販持刀捅傷。其中一名城管死亡，嫌犯逃跑后自首。

　　河南駐馬店正陽縣一賣西瓜的流動商販持刀將一名城管執法人員捅傷致死。

　　西安市雁塔區城市管理局等駕坡執法中隊在夜間執法時被店主周某某及其同伙襲擊，造成執法人員1死8傷，并傷及一名現場無辜群眾。

　　浙江省寧波市北侖區霞浦街道城管隊員在九峰北路附近送達執法告知書過程中，4名城管隊員遭遇暴力抗法，2名城管隊員經全力搶救無效死亡。

　　新京報記者 盧通 曾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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