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命的到來本來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但是對海口36歲的艾滋病感染者媽媽周敘(化名)來說,這喜悅是轉了個彎才到她身邊,因為感染艾滋病病毒,從她選擇孕育到生下寶寶,遭遇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非議、感動、掙扎和擔憂。從意外感染艾滋病病毒,到懷孕后服用母嬰阻斷藥物,成功生產,再到確定孩子闖過“母嬰傳播”關,她一直提心吊膽,兒子今年已經三歲半,今天是是她過的第三個母親節,這一次她終于可以勇敢地跟孩子說:“寶貝,我也能給你一個家。”
意外感染 幸福家庭幾成泡影
周敘身材勻稱,面容姣好,十分愛笑,她是家中獨生女,從小被家人捧在手心,15歲時突遭父母離異,小小年紀的周敘缺失了安全感,她被前男友騙吸毒品,又被其感染了艾滋病病毒。28歲時,周敘從老家四川跟隨家人到海南打拼,本來打算跟現在的丈夫懷孕生子,開啟一段新的生活,可是第一次孕檢的結果就把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前男友出去打架,被人傷了,做了手術,回家給他護理,碰了他傷口上的血就被傳染了。”周敘想來想去終于弄明白了來龍去脈,就在她來海南前夕,前男友與他人斗毆,受傷后做了手術,為了讓他盡快康復,從來不做飯的她特意學會了一道“鮮蝦萵筍蒸蛋”,切萵筍時割傷了手指,此時恰好前男友傷口需要清理,她粗心之余沒有采取任何防護措施,就動了手,說到這里她悔恨不已。
“可不敢得那病啊!把人害死了,坦白了跟人分開吧。”周敘拿著檢查結果站在醫院的門前,腦子一片空白,對于艾滋病她是模糊的,“會傳染”“治不好”之類的字眼從她腦子里冒了出來。30歲的她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艱難抉擇,她和未婚夫感情很深,兩人已經準備結婚,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不僅被查出了宮外孕,還得知自己還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以后的生活她不知該怎么過下去。
“得病了媽給你治,和他坦白了,咱就和他分開,別把人耽誤了。”母女倆抱頭痛哭,母親的支持給了她鼓勵,但她仍然難以接受現實,“不敢告訴別人,害怕被看不起,害怕被拋棄。”她在家哭了兩天,索性宮外孕也不治了,婚也不結了,一門心思想著這輩子就自己一個人過。
“婚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接受你,對你負責,照顧你一輩子。”周敘的丈夫是個善良淳樸的海南人,面對妻子感染艾滋病的事實,他一時間也難以接受,但是面對這場意外,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旦離開,對未婚妻的傷害將是巨大的。“有病咱就治,這是最簡單的辦法。”未婚夫的話把周敘拉回了現實。“有病咱就治,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兩人趕緊到到海南省疾控中心進行檢測,幸運的是未婚夫沒有被感染,周敘血液中病毒載量也很低,這給了兩人希望。
隨著家庭接受她生病的事實,她也開始坦然面對生活,“得了病就好好吃藥治療,病情可以得到控制的,你別怕。”閨蜜得知了她感染艾滋病,比以前更關心她,每一周都要和她談談心,讓她放寬心,積極接受治療。
“友情、愛情、親情都沒有把我拋棄,我就活過來了。”得到大家的支持,周敘漸漸重拾信心,又開始為自己的小家忙活了起來。
艱難備孕 育兒遭難題
2013年,周敘和丈夫順利踏入婚姻的殿堂,但是對于孩子,周敘一直避而不談。她偷偷咨詢了做助產士的表妹,聽說通過母嬰阻斷艾滋病感染者也能生下健康的寶寶,夫妻倆決定試一試。
2015年,新生命到來了,一家人喜出望外,夫婦倆卻有些驚慌失措。留還是不留?懷孕初期,夫妻倆一直討論孩子的去留。孩子既然有很大的幾率是健康的,為什么要剝奪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可是孩子會不會被感染?他真的能接受一個感染艾滋病的媽媽嗎?周敘陷入了失眠。“他要是不接受,咱們就搬走,把財產留給他,我們到鄉下去隱居。”丈夫的話讓周敘忍俊不禁,丈夫再一次發揮了他頂梁柱的作用,幫她做了生下孩子的決定。
吃阻斷藥、做產檢,周敘和普通媽媽一樣幸福地忙碌著做產檢,為孩子置辦玩具和衣服,也承擔著一切的擔憂。“這孩子太堅強了,闖過了一道道鬼門關,生下來沒有任何問題。”周敘懸著的心還沒有放下,孩子出生后的18個月里,一直面臨著各種檢查,第18個月到海南省疾控中心確定沒有感染,這一年半是她最煎熬的一段時間。
“孩子一直吃奶粉,我剛開始連親他都有顧慮。”周敘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自己卻還是像個新手媽媽,母親、婆婆和孩子爸爸肩負起了照顧孩子的重任。周敘最擔心的是血液傳播,她從來不碰任何刀具,一旦出血迅速進行處理。孩子一歲半確定沒有感染艾滋病后,周敘又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等孩子9歲我就告訴他,如果他接受不了,我會尊重他的想法。”周敘自孩子出生以來開始拼命努力,一家人也在海口穩定了下來。每天接送孩子成為了周敘最幸福的事情:“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我要好好保護他。”
母嬰阻斷成功率可超9成 越早干預風險越低
“在懷孕早期常規進行HIV檢測,檢測陽性的檢測需經省疾控中心確診。”海口市婦幼保健院婦女保健科副主任醫師于英告訴海口網(微信號:haikouwang2013)對于感染艾滋病的孕婦,專業醫生進行檢測后告知其風險及后果,遵重本人意愿。若本人愿意繼續妊娠,醫生則會指定高年資婦產科專業醫師全程進行“一對一”母嬰阻斷的干預治療。如果孕婦不想繼續妊娠,醫生則會提供免費的終止妊娠服務。
如果孕婦堅持留下孩子,醫生會為她進行母嬰阻斷,綜合阻斷方法一般包括及時采取避孕、圍產期給予抗病毒藥物治療、及時處理混合感染、人工喂養等。孕婦在備孕前,可到當地幼保健院進行咨詢,盡早采取母嬰阻斷措施,以免藥物對胎兒產生影響。確定懷孕后,孕婦從孕期的第14周開始定期服用國家免費提供的母嬰阻斷的抗病毒藥物,一直服用到產后,母嬰阻斷成功率可達到9成,且在醫生指導下越早干預效果越好,防止感染越有效。
于英告訴海口網記者,對于感染艾滋病的孕產婦,無論她們情況如何,醫生都會及時為孩子和孕產婦進行免費的抗病毒治療。不具備抗病毒治療的醫療機構則會為其進行轉介服務,嬰兒出后醫生會在6—12個小時內為其提供免費的抗病毒治療。醫生還會對產婦進行指導,提倡人工喂養,并對孩子的感染情況進行檢測,提供早起診斷檢測和抗體檢測服務,嬰兒在出生后1、3、6、9、12和18月齡時,醫生會進行隨訪,提供常規保健、生長發育監測、感染狀況監測等服務。如果病毒RNA檢測都呈陰性,則排除了感染艾滋病的可能。
記者鐘圓圓
(海口網5月13日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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