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學生打死男童”的遺忘與提示
東平多名幼女遭遇地痞性侵,當地警方一度拒絕立案;張家口11名未成年學生閑來無事,圍毆八齡童致死,拜網絡的傳播力所賜,因為類似的悲劇,我們一次又一次地置身于“時代的現場”。后者是來自昨日《京華時報(微博)》的消息:6月28日下午,河北張家口市蔚縣柏樹鄉8歲男孩曉輝(化名),被11名同學圍毆致昏迷,經搶救無效身亡。警方調查發現,11名學生當天閑來無事,相約到村內找人打著玩兒,恰好碰到曉輝,便強行將其叫走。涉事的11人均不滿14周歲。目前警方已經立案。
一群未滿14歲的學生打死了8歲的男童,在鍵盤上敲出這樣充滿悖論的句子,內心里的傷感和絕望,就開始無邊無際地蔓延開去,一寸更比一寸長。“上一代從來都認為下一代是要垮掉的”,代際斷裂的慣性下,以我們的刻板成見來為“00后”們畫出一張客觀的臉譜,或許并不是那么容易。但縱然再深的認知分野,也斷然無法接受如此的事實:那些面目猶帶稚氣者,僅僅緣于可能的“閑來無事”,拳腳就無可遏制地揮下;不過是因為精神上的暫時空虛,就距離傷害乃至“殺戮”更近一些。人命由此如草,肉軀由此似芥,此時,誰還能比誰走失得更遙遠?
6月28日的燥熱下午,到底發生了什么?一切尚待當地警方的真實還原。瘋狂的群體暴戾怎樣衍生出,并制造出傷害?在“閑來無事”以及“報復告密”的外界說辭外,可能隱藏著深刻的發生機制,它現在看起來仍像個巨大的迷津。正因如此,8歲遇害者曉輝的身份,成為了另一個格外醒目的“紅字”,他是媒體上反復提及的“留守兒童”:6歲時,母親放棄了對其的撫養照顧,他被接回村里;父親今年上半年開始則一直在外打工。跟隨老人生活的留守兒童,最終成為被圍毆致死者,當兩者之間形成這般清晰的邏輯,它再次觸碰到了社會最無力的部分。
村莊里的暴力在發生,但不妨重復地去問:倘若8歲的曉輝一直處于父輩的監護下,倘若當地政府提前干預了對留守兒童的管理,那么悲劇會否發生?不忍給出熟悉的答案,但我們真的在低估留守者的承擔。留守意味著什么?“少壯打工去,獨剩童與孤”,這是觀察者習慣性描述的“空心化村莊”,但那群“被放養的人”卻鮮被提起,或者說它一直處于公共的邊緣地帶。事實上,關于留守,比淪陷的鄉村更值得關注的,永遠是被遺忘的人:他們獨自生活在空蕩的農村乃至山區,憑借一己之力去對抗所有外來的威脅,稍有不慎就會沉于生活的深淵。
既然像蒲公英一樣被野蠻地放養,那么命運就隨時會被吹向無法預知的遠方,甚至直接被罪惡所采摘。因為偶然的溺水事故,一家瞬間失去數位孫輩,類似的留守者慘烈事件,幾乎每年夏天都會接踵地出現,它和留守兒童在“眾目睽睽”下被圍毆致死并無二致。應該承認,正被“遺忘”在農村中的這代留守兒童,他們面對的是一個迅速變化和轉型的年代,流動的天花板抬頭即可看見。恰緣于此,這要求從頂層設計的層面格外眷顧他們,尤其是異地就學升學與城市福利制度,但如果底線式的留守者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其他的權利賦予自然無從談起。
因為沮喪,所以無從談起,最后且讓我們抄錄下新聞中的兩段話吧。一段是關于曉輝父親的陳情。每天看著活蹦亂跳的孩子,他鼓足干勁。“本來準備干兩三月,掙點兒錢就回”,可6月28日晚上8點,突然有人從家里給他打來電話。他來到蔚縣西合營中醫院。“到醫院一看,我當時就傻了”。一段是關于曉輝姥爺的追憶,事發當天上午10點半,一直在寫作業的曉輝跟他要1元錢,說要出去買根筆芯。讓孩子的姥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這次出門,曉輝就再也沒能回家—不能不說,它們是永遠無法被完整彌補的愧疚,又恰在提示著這個年代的溫暖情懷。
????綜合央廣網、人民網、和訊網、瀟湘晨報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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