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鸚哥嶺,來自海口的李國有很多話要說。這位自小就在城市生活,從重慶工商大學畢業,主修管理學,畢業后就在深圳一家銀行從事穩定而自在的工作,是別人眼中的“小白領”。雖然工作安逸舒適,可他仍希望能為自己的故鄉做點事。
李國(左)和麥嚴
海口網8月26日消息(記者 雷瓊宇攝影報道)8月24-26日,記者來到海南生態核心、綠色心臟--鸚哥嶺采訪,見到了一群大學生,他們有著共同的夢想,那就是保護好鸚哥嶺這片美麗富饒的大森林。在郁郁蔥蔥的密林深處,在艱苦的生存環境之下,他們從繁華的都市來到窮鄉僻壤,與情人分離、與家人也鮮少能見面,甘于寂寞,然而,他們卻從未后悔自己的選擇,他們為鸚哥嶺保護區而自豪,為自己的工作而驕傲,用飽滿的熱情在鸚哥嶺山脈上譜寫了一曲青春之歌。
好兄弟:李國和麥嚴
談起鸚哥嶺,來自海口的李國有很多話要說。這位自小就在城市生活,從重慶工商大學畢業,主修管理學,畢業后就在深圳一家銀行從事穩定而自在的工作,是別人眼中的“小白領”。雖然工作安逸舒適,可他仍希望能為自己的故鄉做點事。2010年的一天,李國家人向他轉達了鸚哥嶺保護區正在招聘大學生的消息,李國當即決定辭掉工作,回到海南。李國說,他其實當時并不知道鸚哥嶺在哪里,或者說對鸚哥嶺絲毫沒什么概念,只是覺得好奇與期待。李國告訴記者,“在坐車到達白沙汽車站的時候很高興,把錢包落在車上都不知道。剛走到車站大門,三、四個20多歲的年輕人就大喊著追上來,把錢包還給我。我當時還十分疑慮,不會是偷了我的錢包拿給我詐騙吧。結果發現錢包里證件、錢數分文不差,當時就覺得很羞愧,沒來得及道謝他們就走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了這里。”
李國在鸚哥嶺的職務是社區宣教科科員。在這里主要是和鸚哥嶺周邊的村民打交道,直接面對面宣傳防火護林知識、指導村民種植林下經濟作物等工作。進村走寨已經記不清次數,吃閉門羹和被嘲笑也已是家常便飯,但是他仍不厭其煩的和村民們交流溝通,現如今李國開展工作得心應手,村民們都很支持。“你有女朋友嗎?”面對記者的提問,李國笑笑,“我18歲就談女友了。她很理解我關心我,每次回家就給我帶很多吃的。鸚哥嶺是光榮的集體,我要好好干,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麥嚴是地道的海南人,家住三亞,今年28歲,自09年來到鸚哥嶺保護區就一直從事社區宣傳的工作。對于麥嚴來說,環境保護一直是他從小的夢想,學習信息工程的他為了能從事環境保護的工作付出了許多。“我至今還是單身,大學時本來有一個女朋友,由于我堅持回海南工作,在畢業前夕搭上了畢業分手的大潮,分手了。之后就一直在鸚哥嶺工作,接觸適齡的女孩子很少,所以至今還是單身。”麥嚴尷尬的笑了笑,“環境惡劣、生活條件艱苦其實我來并不在乎,寂寞卻是讓人十分難受的。記得去年超級光棍節的時候,我在山上的分站,當時晚上就我一個人,外面一片漆黑,我趕緊關緊門,想到別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幸福,自己一個人山里就覺得很傷心,那天我在房間里喝了很多酒。”
然而低落也只是短短的瞬間,對麥嚴來說,繁忙的工作,環境保護的理想足以支撐他應對寂寞的生活。麥嚴告訴記者,剛來的時候家里人知道是要去黎苗族聚集地很不放心,怕他們下蠱,還特意給他做了一個護身符。“護身符就是那種紅布做成的小三小型袋,里面裝著生姜、大蒜、蔥等在傳說中可以避免蠱毒的東西,在海南很多本地人都傳說黎苗族人會對人下蠱。剛開始去村里宣傳的時候,我都將護身符帶上,慢慢地,隨著與村民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多,恐懼也就慢慢消失了,護身符也不帶了。回頭想想,其實這是件很可笑的事情。”麥嚴說。
李國熱情開朗,麥嚴內向羞澀,兩人有著迥異的性格卻結成了最好的朋友,在生活中互相照顧,在工作中相互扶持。他們告訴記者,兩人經常會結伴去社區向村民宣傳防火護林、生態保護的知識,由于麥嚴性格內向,時常因為村民不配合被拒之門外而感到灰心喪氣。“還記得有一次,我們被村民拒之門外,村民態度強硬,說話也不好聽,那時候我真的很低落,呆在門口敲門也不是,走也不是,非常尷尬。李國發現這個情況之后,就過來安慰我,繼續陪著我一起敲門,不管村民態度如何不好他都始終保持笑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勸說。”麥嚴說起李國這個好朋友顯得十分自豪,“他教會我很多東西,跟他相處的時間越長漸漸的的,我也被他感染,性格也不像以前那么內向,工作起來也更得心應手了。”
李國告訴記者“剛開始來到鸚哥嶺保護區我實在很不適應,從繁華的深圳一下子就到了這么偏僻的山里,生活很多都改變很大。麥嚴是我第一個認識的人,他很安靜的站在一邊,說話很少,就只是憨厚的笑著。熟悉之后我們經常會在一起聊天,說自己的生活,心情,和理想。起先我來鸚哥嶺保護區,只是有好奇的心理,但跟麥嚴在一起聽他說保護區的事,慢慢的我愛上了這片山林,環境保護也成為了我的終身理想。”
王偉峰(左)和王亞
兩兄妹:王偉峰和王亞
哥哥王偉峰,生于1983年,“我就是80后!”他笑著對記者說。王偉峰從武漢華中農業大學畢業,主修信息技術,是2007年第一批進入鸚哥嶺保護區工作的大學生,主要負責鸚哥嶺保護區數字化平臺建設以及森林案件鑒定。王偉峰告訴記者,剛來的時候工作十分繁忙,一個月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山里,前兩年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
“我還記得07年7月我拒絕了一份種子公司的工作從河南老家來到遙遠的海南,7月5日到達鸚哥嶺保護區的總站,那時候鸚哥嶺保護區總站還只是幾間破舊的辦公室。起初在武漢生活多年的我十分不適應,但這種不適應并未持續多久就被忙碌替代了。”王偉峰微微停頓了一會,陷入回憶“剛來的時候很忙,保護區剛成立什么都沒有,所有的工作都需要自己做。還記得當時保護區正要埋界樁、界碑,所有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第一天領導帶著我們去埋界碑,GPS定點之后,看著還有2公里就到了,實際上走了十多公里還離界點很遠,那天還下著雨,我腳底一滑便跌落下去,幸好被一棵樹的根擋著,但頭摔破后流了很多血把同事們都嚇壞了,我們就是這么一步步摸索的走到今天。”
妹妹王亞,1990年出生,從河南省醫藥學校畢業,主修藥物制劑,2012年5月才來到鸚哥嶺保護區工作,主要負責社區宣傳。“我是被我哥哥騙來的,剛來不習慣,現在卻不想離開了。”22歲的王亞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得多,個子不高,笑起來有些羞澀。王亞告訴記者,她的工作就是去村里為村民講解環境保護知識,宣傳森林防火、生態保護的法律法規。
“我來到鸚哥嶺保護區才短短三個月,還處于學習的階段,這期間我逐漸意識到了生態保護的重要性,為自己能為保護鸚哥嶺生態環境而自豪。”王亞說,“對于年輕人來說,其實在站里的生活其實很無聊,每天下班之后唯一的娛樂就是去辦公室看電視。起先對這里的生活覺得不適應,漸漸的發現這里民風淳樸、同事友愛似乎也不錯,再到后來隨著對生態保護的理解日益加深,就覺得我一定要保護好這片土地的生態環境,有了這個信念后就覺得為這片美麗的土地無論為此付出什么代價都是值得的。現在保護區各方面已經較為成熟,環境也比剛建立的時候好很多,村民對我們也很友善熱情,對于我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一份工作,而是一個夢想、一份守護。”
王亞是王偉峰唯一的妹妹,通過交談記者發現,妹妹十分依賴王偉峰,言語間經常是“哥哥說,哥哥說”。王偉峰已在鸚哥嶺保護區工作5年之久,戶口也遷到了白沙,如今王偉峰將被調往它處,妹妹王亞將接替他,繼續守護這土地,繼續為將鸚哥嶺保護區建設成全國示范保護區而努力。
王偉峰告訴記者,他已在白沙買了一套房子,準備將父母也接過來,全家人都定居白沙。“對于鸚哥嶺保護區我有著很深刻的感情,我熱愛這片土地,熱愛保護區里每一棵樹,每一株草,每一個動物,即將離開雖然心中萬分不舍但是要服從組織安排,去最需要的地方。”王偉峰說,“將鸚哥嶺保護區建設成全國示范保護區一直是我的夢想,如今這個夢想就要由妹妹來替我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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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帥(左)和米紅旭
高山情侶:蔣帥和米紅旭
蔣帥和米紅旭永遠記住這個日子:2012年6月30日。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到海南的日子。這一年,剛剛從東北林業大學研究生畢業的他們,從東北來到海南。雖然到達海南已是夜里,但他們片刻沒有停歇,連夜坐車趕往令他們心馳神往的鸚哥嶺。
他們是一對談了5年愛情馬拉松的大學情侶,都深深熱愛著生物學研究,臨近畢業時,兩人走到了人生選擇的一個岔路口。米紅旭的研究方向是鳥類,蔣帥的專業是微生物,對于生物學科專業的學生來說,要找份專業對口的工作,選擇面并不是很廣。
5月份,兩人在網上看到了關于鸚哥嶺青年團隊的報道。對于很多像他們一樣的讀者來說,鸚哥嶺的這27名大學畢業生也許只是一個遙遠的傳說,值得敬佩但遙不可及。但默契的兩人相視一笑,但一時的觸動已經在他們的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
看了報道后的幾天,兩人內心久久不能平復。對于這兩個熱愛生物研究,渴望有所作為的年輕人來說,鸚哥嶺自然保護區是一片廣闊的天地,可以讓他們有所作為。但此時的他們面臨兩個抉擇,一個是遠離親人,另一個則是放棄工作。蔣帥告訴記者,當時她已經被青島的一家生物制藥公司錄用,月薪三千多。“一面是穩定的大城市生活,另一邊則是可想而知的艱辛,我并不是沒有猶豫。”另一方面,小米也有自己的顧慮。“我是家里的獨子,父母的年紀一天天上去,我卻要讓他們擔驚受怕,實在覺得自己不孝。”小米說。
最終蔣帥推辭了優厚的待遇,米紅旭說服了父母,兩人選擇來到鸚哥嶺自然保護區,選擇了一種有遠見的生活方式,和27名年輕的大學生一樣堅守自己的理想。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蔣帥和米紅旭來到鸚哥嶺已經快2個月了,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山上進行資源調查,簡單地說就是通過劃分,對每一塊土地上的植物種類進行辨別統計和記錄。做一塊植物樣方的調查有時候要花上兩三天的時間,蔣帥坦言在山上搭帳篷露營并不像電視劇拍得那樣浪漫,有很多突發情況都讓人措手不及。她告訴記者,一次她和小米去便文村做植物樣方調查,從海拔600米處爬到1400米處多的過程中,有一處陡坡螞蝗很多,蔣帥不小心摔倒了。“一邊是流血的傷口,一邊還有螞蝗叮咬,當時別提我心里有多苦了。”蔣帥對記者說,“但米紅旭用樹枝綁成了拐杖扶著我一步一堅持下山,再苦再累我也不覺得了。”
兩個月的時間,蔣帥瘦了6斤,米紅旭瘦了十幾斤。蔣帥打趣地說:“剛來保護區的時候,我還納悶怎么女孩子都這么苗條,現在我知道了這里真是減肥的好地方。”雖然辛苦,但兩人都表示并不后悔當日的選擇。“在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螢火蟲,我第一次看到了樹蛙,以前在書本上冷冰冰的植物和動物現在活生生的印在我的腦海中。在檢測站的時候,早上會有動物來造訪我們,雖然辛苦但我們覺得我們每一天都很充實,因為我們做的事情很有意義。”蔣帥對記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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