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人倒地受傷,南通汽運集團飛鶴快客公司駕駛員殷紅彬將車停穩,下車將老人扶起。不料,這次善舉卻一度讓他很郁悶,因為將老太扶起后,自己竟被人誤認為是肇事者。好在車內有監控錄像,將他整個救人過程記錄了下來。真相大白后,石老太對自己的一時糊涂深表歉意,讓兒子專程向助人為樂的司機和乘務員送來錦旗致謝。(8月30日《揚子晚報》)

　　“一時糊涂”的石老太深表歉意,并送錦旗致謝助人為樂的司機和乘務員,盡管不少網友仍然窩火,“沒有監控是不是就永世糊涂了?”但是,道歉是石老太自我糾錯的第一步,送錦旗則是撫慰見義勇為者的可喜逗點。不少網友不接受道歉,固然說明心中仍有不忿,何嘗不也說明公眾對正義、良心的捍守?于此而言,無論道歉還是送錦旗,都值得肯定。

　　問題的關鍵在于,道歉和送錦旗能否實現自我救贖?即便這個石老太真正愧疚了,但其他老太呢?她們敢于在夜靜時刻,正視自己的內心嗎?石老太固然道歉了,但不宜興奮,避免現實再次演繹“農夫和蛇”的故事,才是關鍵。一般說來,實現這一愿景,無非需從兩方面入手。

　　一是降低做好人的法律風險、道德風險。樂善好施、扶危濟困、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從這些表達看,我們從不缺少道德資源和正義英雄,但很多時候,英雄卻流血又流淚。如果好人難做,誰還會做好人?降低做好人的風險,就需要借助技術手段,比如安裝攝像頭。幸虧有了攝像頭,才還了殷師傅清白。同時,做好事前不妨找一些人證,或者求助110等等。盡管費周折,但善于自我保護,總不是壞事。

　　二是提高說謊者的說謊成本。誣告別人了,輕飄飄地用“一時糊涂”打發公眾,未免太輕巧。沒有懲惡,談何揚善?有網友建議殷師傅告她敲詐,刑法中確實有敲詐勒索罪,最高可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是像石老太誣告被撞,算不算敲詐勒索,確實不好說。但讓那些誣告好人的人付出一些代價還是有必要的,否則果真沒人再敢做好人了。

　　依靠技術和法律,來拯救堪憂的道德,是特殊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解鈴還須系鈴人,拯救良心還是需要良心,拯救道德還是需要道德。其實,道德沉淪的何止體現在救人被誣這一塊?為此,我們應從更宏大的視野里探尋誠信問題。日前新華社《瞭望》雜志刊文稱,當前中國社會誠信缺失的主要原因,還是政府誠信出了問題。“如果政府不講誠信,企業誠信就難以做到,個人誠信就更無從談起。”

　　去年4月16日,中組部部長李源潮在“中國—新加坡和諧社會與領導力建設論壇”上發言時指出:“社會要和諧,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基礎。社會公信度越高,社會和諧的基礎就越牢固。政府的公信力是社會公信的支柱。政府公信力強,就能引領和支撐社會公信,保障和促進“人和”；政府失去公信力,就會產生治理危機,導致社會無序混亂、國家禍患叢生。中國歷史上失信亡國、立信強國的例子并不鮮見。”(2010年4月23日《人民日報海外版》)這段話值得我們深思。

　　所以,石老太道歉了,但這不是終點,自我救贖畢竟靠不住,單純依賴技術和法律也是后話,從重塑社會道德特別是官員道德入手,進行道德重建,也許才是根本之道。（王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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