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民兵英雄王萬乙仍然保存著濃重的軍人情結(jié)。孫樂明 攝

　　在海南農(nóng)墾博物館的文物陳列櫥窗里，有一支步槍格外醒目。步槍是中央軍委獎勵給海南民兵英雄王萬乙的。海南日報記者在省農(nóng)墾工會幫助下，在紅明農(nóng)場找到了現(xiàn)已退休在家的王萬乙，通過這位78歲老人的口述，還原了老人那段特殊的經(jīng)歷。

　　當時的民兵隊長、剿匪模范王萬乙，因剿匪有功曾受到廣東省和瓊山縣人民政府嘉獎。1960年4月，他出席“全國民兵代表會議”時受到了毛主席接見。

　　樹叢里發(fā)現(xiàn)土匪蹤跡

　　在《紅明農(nóng)場志》里，有一段這樣的記載：1959年秋，由原國民黨兵痞、刑滿釋放分子、地方無賴和流氓組成的土匪團伙，在龍發(fā)、嶺腳一帶大肆盜竊騷擾，嚴重影響社會治安。瓊山縣人民政府派出的公安人員，在龍發(fā)鄉(xiāng)蹲點，組織民兵和群眾掃除匪患。一天，石嶺村民兵干部王萬乙，接到一放牛婦女報告，在大批坡的雜樹叢中，有土匪蹤跡。王萬乙先去偵察清楚后，帶領(lǐng)30多個民兵，配合公安人員抓獲10多名土匪。

　　剿匪模范王萬乙，受到廣東省和瓊山縣人民政府嘉獎。1960年4月，他出席“全國民兵代表會議”，受到毛主席接見。

　　這段記載的主人公，也就是當時的民兵連長王萬乙，如今已是78歲老人。但回憶起當時情景，他依然容光煥發(fā)，情緒高漲。

　　他說，他接到婦女報告后，先是一個人去偵察，證實情況屬實后，再去報告公安人員，組織民兵一起來抓。他們是傍晚去抓的，因為那樣才能順著土匪做飯的炊煙，找得更準確。他們知道土匪也有一支槍，但當時帶槍的土匪不在，是后來才抓住的。公安人員、民兵和群眾，他們共有50多人。民兵們沒有武器，大多數(shù)人帶著木棍。王萬乙第一個鉆進去，隨后更多的人都沖了進來。他們大聲喊話，叫土匪投降。有的土匪想反抗，但很快被震懾住了，個個束手就擒。土匪共有10多人，正在煮從村民那里偷來的豬牛羊和紅薯。

　　“從偵察到抓住土匪，前后用了2個多小時。我們把土匪捆綁起來，押送到派出所。”王萬乙說，他一個人去偵察時，有人曾勸他不要去，因為危險。但他不怕，他聽說土匪出現(xiàn)了，恨不得馬上把他們抓起來。后來，民憤大的那個土匪被槍斃了，其他的也被瓊山縣公安局押送去勞改。

　　進京見到毛主席

　　在抓土匪的同時還繳獲了槍支，為群眾掃除了匪患，附近村民高興地奔走相告。由于王萬乙在這次行動中表現(xiàn)勇敢、組織得當，他在1960年被評選為廣東省民兵模范。去廣東省開了表彰會后，他又進北京參加全國的民兵代表會議，不僅獲贈一支步槍，還見到了毛主席。

　　他記得那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坐火車，從廣東出發(fā)去北京。一路上，他都很興奮。在北京開會時，他們被安排參觀了歷史博物館和故宮。當時糧食困難，但組織上很照顧他們，還特意做了南方風味的飯菜，這讓他很感動。

　　有一天，他們被通知在中南海懷仁堂等領(lǐng)導(dǎo)接見，后來看到毛主席和其他黨和國家領(lǐng)導(dǎo)人走了過來。他們激動得不知該怎么才好，只記得主席身材高大魁梧，還說了“同志們好！”另外還記得有林彪和朱德。

　　拍照留念時，由于王萬乙個子小，被安排在前排，看領(lǐng)袖看得更清楚。

　　從北京回海南時，王萬乙還帶回一支獲贈的步槍和100發(fā)子彈。

　　老人拿出一張1960年5月由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發(fā)出的《通知書》，上面寫著“軍委決定給參加全國民兵代表會議的民兵代表、特邀老民兵代表等，每人贈發(fā)我國自制的56式半自動步槍一支、子彈100發(fā)，作為民兵代表所在單位民兵組織的榮譽槍和公用槍。此槍、彈應(yīng)列入民兵武器彈藥統(tǒng)計之內(nèi)進行統(tǒng)計。”

　　從北京帶回的寶貝步槍

　　王萬乙當民兵連長之前，曾經(jīng)當過6年兵，而且在工兵營，所以早就會使用槍。

　　從北京得到贈送的步槍和子彈，他如獲至寶。一路上他小心地保管，也始終不忘把象征光榮的大紅花，自豪地戴在胸前。他把軍委發(fā)給的獎?wù)拢布毿恼洳兀挥谜f和領(lǐng)袖一起的合影相片了。

　　老人說，從北京回來后，先是領(lǐng)導(dǎo)到碼頭迎接，后是安排他到處作報告。別人羨慕他，他自然感到很光榮，更有很多女孩子向他送秋波。在后來的兵團時期，他甚至還當過團黨委委員。

　　那支槍，自然有很多人來參觀，連鄰鄉(xiāng)的人也來看，哪怕是摸一下，也很高興。

　　“文化大革命”開始時，他害怕槍被造反派搶去，于是晚上睡覺時，把槍放在枕頭邊。老人清楚地記得，在槍把上還刻有一個“贈”字。直到上世紀90年代，這把有特殊來歷的步槍，才被武裝部收去，作為歷史文物。

　　在王萬乙現(xiàn)在家里的墻上，醒目地掛著十位開國元帥和大將的畫像，可見這位老軍人、老民兵英雄，仍然保存著濃重的軍人情結(jié)。

　　老人一邊指著元帥畫像，一邊回憶著當年的往事。歲月的痕跡，不僅寫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還洋溢在他炯炯的眼神中，揮灑在他舉手投足的動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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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剿匪運動

　　解放初期，全國各地都開展了不同規(guī)模的剿匪運動。海南剛解放時，全島共有土匪1.4萬人。這些土匪大部分是國民黨正規(guī)軍潰散形成的，小部分是當?shù)赝梁懒蛹澋奈溲b和慣匪，此外還有國民黨潰逃時潛伏的武裝特務(wù)，成為海南人民保衛(wèi)新生的人民政權(quán)、建設(shè)新海南的極大障礙。

　　經(jīng)全面清剿，截至1952年8月，海南全島土匪絕大多數(shù)被肅清，繳獲各種火炮100多門，輕重機槍180多挺，長短槍數(shù)千支，各種彈藥一大批。

　　本文中提到的土匪，就屬于由當時的國民黨軍隊殘余，糾結(jié)部分刑滿釋放分子、地方無賴和地痞流氓而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