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礁燈塔。

瓊海市潭門鎮草塘村海邊的一座兄弟廟。

?三沙市趙述島兄弟廟，漁民詹道芳在做拜祭前的準備。

三沙市趙述島兄弟廟，漁民詹道芳準備拜祭。

　　文記者?李磊?圖記者?宋國強

　　瓊海市潭門鎮草塘村79歲的漁民麥運秀至今還記得，小時候他的祖父曾告訴他，出海最怕大風浪，為了祈求平安，他們在行船過程中，都會祈求“兄弟公”來保佑平安，因此南海眾多島礁都留下了潭門漁民搭建的兄弟廟。

　　在這片海上，潭門漁民世代耕海牧漁，在祖宗海里收獲大海的饋贈，但很多時候也須以命相搏，在航海的經歷中，能讓他們安心的，一樣是保證他們安全行船的《更路簿》，一樣則是保佑他們出海平安的兄弟廟。這些遍布潭門沿海、南海眾多島礁上的兄弟廟，更像是潭門漁民的一種精神寄托。

　　沿海有村必有兄弟廟

　　草塘村是潭門漁民的聚居區，也是兄弟廟集中的地方。

　　《瓊?？h志》這樣描述這個小村：明代永樂年間，這里的村民就前往南海各個島礁，從事海參、貝類等海珍品捕撈作業。草塘村村支書王善雄介紹，草塘行政村的四個自然村——草塘村、文教村、上教村、孟菜園村，由于土地稀少，這里的漁民世世代代都要出海打魚。在草塘村委會管轄的地界，只要沿著海岸一路走去，每到一個自然村的村民聚居點，在海邊不遠處都會有一座祭拜108位兄弟的兄弟廟。

　　草塘自然村的兄弟廟位于草塘村文化室旁，這座兄弟廟由磚塊砌成，廟宇面積10多平方米。廟內祭桌上還擺放著菜、白酒等祭祀品，剛剛燃盡的香灰堆滿了整個香爐，廟外，鞭炮燃放過后散落一地紙屑。文教村的村民說，端午節村民們剛剛在這里進行了一番大祭祀。

　　文教自然村的兄弟廟同樣位于海邊，與村中宗祠相鄰，顯得格外氣派。琉璃瓦屋頂的兄弟廟掩映在綠樹叢中，盡管面積不過20平方米，但門前用石欄桿圍成的小廣場讓這座小廟格外氣派。廟門前一副對聯“兄弟聯吟鏡海清?孤魂作頌煙波靜”道出了兄弟廟的意義：兄弟與孤魂聯系在一起，在祭祀“兄弟公”保佑漁民平安的同時，也在祭祀那些曾在南海出海時未能歸來的遇難者。“鏡海清”與“煙波靜”的對仗，更是潭門漁民對變幻莫測的大海在他們出海時風平浪靜的一種期望。

　　麥運秀告訴記者，聽父輩說文教村此前一直有兄弟廟，歷經多次臺風襲擊倒塌重修，現存的兄弟廟始建于1937年，后來也歷經多次修葺，才有了現有的規模。

　　漁民出海必祭拜

　　與今天的漁民已經不再使用的《更路簿》不同，潭門的兄弟廟因承載著潭門漁民的太多精神寄托，至今還有人祭拜。麥運秀說，祭拜“兄弟公”，貢品與平時祭祀先祖一樣，他們會用白切雞、熟白肉、白米飯、白酒等作為祭品，還要點上一把供香、燒一沓紙錢，外加一掛鞭炮。平時大部分漁民出海前祭拜上一炷香火，擺上簡單的祭品，每逢傳統節日，全村人更會為兄弟廟做上一番大祭祀，長期以來兄弟廟的香火不斷。

　　王善雄說，自古以來，潭門漁民在修建宗祠祭拜祖先的同時，也會修建一座兄弟廟一同祭祀。在草塘村的幾個自然村里，很多兄弟廟就挨著宗祠修建。祭拜108位兄弟公的習俗源自于明代，傳說當時有108位潭門漁民前往南海海域捕魚，不幸途中遭遇臺風、漁船翻沉，108人再也沒有回來。為紀念這些沒有留下姓氏的108位兄弟，潭門人便在海邊建起了兄弟廟，一來祭祀那些在南海中因為海難不能回家的漁民亡魂，二來保佑即將出海的漁民在海上一路風平浪靜、平安歸來，此外兄弟廟更有另一種含義：“漁民出海就是兄弟，遇事要互相幫助?！睂τ?08位這個數字，王善雄認為，潭門漁民大規模出海捕魚始于明代，他們的老祖宗可能是借鑒了《水滸傳》中108個兄弟的說法。

　　每到一個島礁都會建兄弟廟

　　“以前聽阿公說，每當漁船行駛到南海一個島礁上，漁民們都會搭一個簡易的‘兄弟公’的廟，祭拜一番再走，以求接下來的航路一帆風順?！丙溸\秀還清楚地記得祖父對他描述的南沙島礁上的那些小廟宇：當時受條件限制，那些島上連黏土都很難找到，漁民們只能用撿到的石頭簡單搭一個兄弟廟。潭門老漁民盧業發雙手呈垂直狀，比劃出一個半框形，他說心中有“兄弟公”，不管兄弟廟如何簡陋，都能顯示自己的誠意。

　　在西沙群島的永興島上，至今還留存著一座完整的兄弟廟。這座兄弟廟位于永興島碼頭工地上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里。相對于潭門鎮草塘村、文教村兄弟廟的建筑精美，這個小廟較簡單，建筑面積在10平方米左右，高度只勉強一人的個頭，廟門面對大海。雖然這座廟沒有廟名，廟內也沒有和草塘村里一樣的“108兄弟”的牌位，但它依舊是漁民心中的寄托。

　　永興島漁民韋昌清告訴記者“這座廟是1993年12月重新修建的，原來永興島上還有一座老的兄弟廟，位置距離這座兄弟廟不遠，都在海邊，規模沒有現在的大，歷經風吹雨淋年久失修倒塌?，F在，逢年過節，島上漁民們還是會前往兄弟廟祭祀。

　　曾經在南威島上生活過的潭門鎮草塘村89歲漁民盧業發，還記得南威島上曾有一座用石頭壘成的小廟。1948年，他曾跟隨船隊到南威島。南威島上的潭門漁民，都會對著兄弟廟默念一番祭文，祈求接下來的航路風平浪靜。他當時年紀較小，不懂得為什么要對著這個小廟祭拜，后來才聽大人說，這里祭拜的是保佑漁民平安的“兄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