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江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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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島屬于中國固有領土
演講人:劉江永
時間:9月23日
地點: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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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網9月25日消息 劉江永中國清華大學當代國際關系研究院教授、副院長、法學博士。1979年畢業于北京外國語大學日語專業。1992年任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所研究員、東亞研究室主任;1999年任中央外辦參贊等。2003年至今在清華大學任教授,2010年起任現職。兼任第五屆中日友好21世紀委員會中方委員、中日友好協會理事、中國外交學會理事等。主要研究領域:國際關系;主要研究方向:日本與東亞地區。迄今著書及參與編著30余部,發表論文等各類專業文章400余篇。
一
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以下簡稱釣魚島)是中國的固有領土。中日之間釣魚島主權爭議發軔于1894年的中日甲午戰爭和其后日本對臺灣的殖民統治。二戰后,釣魚島理應作為臺灣的一部分歸還中國,但因美國單獨占領日本,并把釣魚島作為沖繩的一部分進行所謂“托管”。1971年美日達成歸還沖繩協議時,釣魚島被包括其中,從那時起釣魚島爭議就開始在中日之間展開并持續至今。
40年前中日邦交正常化時,中國總理周恩來與日本首相田中角榮就擱置這一爭議,首先實現中日邦交正常化,達成政治默契。當時代表日方與中方談判的大平正芳外相事后表示:對島嶼爭議,“中方不說,我方也不提,這是正確的。”1978年中日雙方再度擱置釣魚島爭議,締結了《中日和平友好條約》。
然而,日本于1996年批準加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后,自民黨政府開始強調這些島嶼是“日本固有領土”,否認中日之間存在領土爭議,日本右翼勢力不斷登島。這就必然導致中日關系受到釣魚島爭議的嚴重干擾。日本民主黨執政后,既不承認存在釣魚島爭議,又不承認中日之間曾經就擱置爭議達成政治默契。這就成為釣魚島問題與中日關系出現惡性循環的一個起點。
今年4月,日本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在美國高調宣布“購買”釣魚島,掀起反華浪潮,其主要目的是壓日本政府“購島”并取消不批準日本人登島的禁令。同年9月10日,野田佳彥內閣不顧中方忠告而宣布“購島”。日方強調對釣魚島進行所謂“實效統治”,并企圖通過“國有化”實現“平穩而穩定”的政府管理。對此,中國政府和人民堅決反對,采取了一系列有效反制措施。
無論從維護釣魚島主權還是從中日關系全局看,全面客觀、深入細致、不懈地向日本公眾和國際社會說明釣魚島屬于中國的歷史、法理依據,是十分重要的。這是因為,長期以來,在日本廣泛流傳一些似是而非而又根深蒂固的誤解和謬說,日本民眾未必了解釣魚島問題的真相,結果是但凡遇到釣魚島之爭激化后,對華好感就會下降,右翼勢力煽動的反華情緒隨之抬頭。日本的政客也會為撈取選票而在釣魚島問題上對華示強。因此,耐心聽取對方的看法,有理、有據、有的放矢地解疑釋惑,才有助于在中日民間交流的過程中扶正壓邪、“活血化淤”。
《孟子·盡心下》曰:“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作為中國人,首先要通過認真學習,深入了解釣魚島為什么是中國的固有領土,才能對日本公眾和國際社會講得清楚,從而有利于維護釣魚島領土主權和中日關系大局。
釣魚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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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釣魚島在明朝就已納入中國版圖與海上防區。1372年,明太祖曾派遣楊載出使琉球國,從此中國與琉球建立其冊封與朝貢的關系。從那時起,500多年間,中國曾向琉球國派出24次冊封使,留下多卷的《使琉球錄》清楚地記載了途經釣魚島去琉球的海路情況。現存最早的《使琉球錄》是1534年明朝冊封使陳侃所著。其中便指出:過了釣魚島,到達琉球姑米山(今天的久米島),“乃屬琉球者,夷人鼓舞于舟,喜達于家”。琉球王國共36島,從不包括釣魚島。這是古代中國與琉球共同確認的。明朝為確保琉球人每年順利渡海朝貢,于1392年“賜閩人善操舟者三十六姓,以便往來”并教化36島。當時到福建迎接陳侃一行的琉球人中便有這些人的后代。
與此同時,據史書記載,從1373年起,明朝出動水師在包括釣魚島的閩海巡航,打擊倭寇,一直把倭寇驅趕至琉球大洋。當時,倭寇對琉球的入侵和中國對琉球的善待,恰成對照。“倭寇連年枉自疲,血腥潮水益堪悲。何如脩貢中華主,蒼玉珠弁耀海湄。”這首1561年明朝冊封使郭汝霖在《石泉山房文集》中留下的詩,便清楚地反映出這一點。
現存對中國在釣魚島海域巡航的詳細記載是,清朝康熙年間,即1722年清朝政府巡查臺灣的官員黃叔璥實地視察后,撰寫的《臺海使槎錄》的官方述職報告。其中指出:臺灣“山后大洋北有山,名釣魚臺,可泊大船十余,崇爻之薛坡蘭可進舢板。”所謂“崇爻之薛坡蘭”是指陡峭嶙峋的釣魚島附屬島嶼南小島和北小島等。書中還寫道:中國巡海船因釣魚島沿海暗沙險礁而難以駕駛,只能等漲潮才能進港。其后,1871年《重纂福建通志》中,把釣魚島列入臺灣的噶瑪蘭廳(今宜蘭縣)管轄和守衛。
在釣魚島問題上,中日雙方立場不同。日本政府宣稱這些島嶼是日本的“固有領土”,“不存在領土爭議”。其實,連沖繩原本都不是日本的固有領土,而是獨立的琉球王國,而釣魚島從未包括在琉球范圍之內,更談不上是日本的固有領土了。
日本所謂的“根據”是,1884年日本有一個叫古賀辰四郎的人發現了釣魚島,并在1885年要求沖繩縣令允許他開墾開拓。這期間日本政府反復調查證明這些島嶼是無人島,沒有清國統治的痕跡,是日本最先占領的,而不是通過甲午戰爭從中國奪取的,也不包括在《馬關條約》之中。因為《馬關條約》是1895年4月17日簽署的,而日本是當年1月14日內閣會議決定編人日本沖繩縣的。據此,日本堅稱釣魚島是日本占領的“無主地”。
但是,事實并非如此。日本的外交檔案第18卷、第23卷清楚地記載了這一點,即日本明治政府明知釣魚島并非無主地,只不過是無人島,而且附有中國的島名。但是它卻趁甲午戰爭勝局已定之機秘密決定占領,即秘密竊占。這與以和平方式公開擁有無主地的“先占”原則毫不相干。?
日本右翼苦心掩蓋、篡改歷史的證據,見劃線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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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日本外交檔案記載,1885年9月22日,沖繩縣令西村拾三根據內務省的命令做了調查,調查的結果是,“該島與前時呈報之大東島地勢不同,恐無疑系與《中山傳信錄》記載之釣魚臺、黃尾嶼、赤尾嶼等屬同一島嶼。若屬同一地方,則顯然不僅也已為清國冊封原中山王使船所悉,且各附以名稱,作為琉球航海之目標,故是否與此番大東島一樣,調查時即立標仍有所疑慮”。
這是他們調查的一個結果。但是,這個結果出來之后他們并沒有善罷甘休,而是繼續調查。第二次調查結果是同年10月21日。第二次調查以后,日本當時的外務卿井上馨又給內務卿山縣有朋寫信稱:“關于沖繩縣與清國福州之間散在的無人島、久米赤島以外二島事宜,該等島嶼亦接近清國國境,與先前完成踏查之大東島相比,發現其面積較小,尤其是清國亦附有島名,近日清國報章等,刊載我政府擬占據臺灣附近清國所屬島嶼之傳聞,對我國抱有猜疑,且屢促清政府之注意。此刻若公然建立國標等舉措,必遭清國疑忌,故當前宜僅限于實際調查及詳細報告其港灣形狀,有無可待日后開發之土地物產等,而建國標及著手開發等,可待他日見機而作。”
從其第二次調查結果看,他們明知這個島嶼不是無主地,而中國早就附有島名并警惕日本占島,但還不罷休。后來沖繩縣令西村拾三奉命第三次再度秘密調查,其結論是:“這些島嶼未必與清國完全無關,萬一發生糾紛,如何處置,請速指示”。當時,日本對華戰爭準備尚未就緒,擔心觸動清政府,所以只好暫時作罷,結果一放就是十年。
然而,日本右翼勢力則刻意歪曲篡改日本竊取釣魚島的歷史。日本外務省也不談這段歷史。不僅如此,他們還通過對文獻的篡改和斷章取義來欺騙日本公眾。這樣的話,日本民眾當然會對中國不滿。這樣說有什么根據呢?
日本沖繩縣“尖閣諸島防衛協會”會長惠忠久1996年出版了一本資料集便是一個很好的證據。作者說那是他近二十幾年苦心研究的成果,包括實際調查的結果。其中有一段文字中間出現:“中略……”,“以下略……”等省略的部分。而被省略刪除的內容就是剛才我給大家展示的日文原文的那一部分,結果這句話就變成了:關于沖繩縣與清國福州之間散在的無人島、久米赤島以外二島事宜……當前宜僅限于實際調查及詳細報告其港灣形狀,有無可待日后開發之土地物產等,而建國標及著手開發等,可待他日見機而作。對照一下上述日本外交文書第18卷外務省檔案原件全文便不難看出,這純屬斷章取義的篡改和掩蓋歷史事實的自欺欺人。
直到甲午戰爭前兩個月,即1894年5月12日沖繩縣秘密調查釣魚島的最終結論是:自1885年之后沒有再做實地調查,故難有確報。關于這些島嶼,沒有任何文字記載或口頭傳說佐證這些島嶼是本國的。
甲午戰爭爆發后的1894年12月27日,日本內務大臣野村靖發密文給外務大臣陸奧宗光稱:關于“久場島、魚釣島建立所轄標樁事宜”,“今昔形勢已殊,有望提交內閣會議重議此事”(日本外交文書第23卷)。結果,1895年1月14日,日本明治政府不等甲午戰爭結束便迫不及待地通過“內閣決議”,單方面秘密決定將釣魚島劃歸沖繩縣所轄。日本就這樣竊取了釣魚島。三個月以后《馬關條約》一簽署,臺灣及其所有附屬島嶼被迫割讓給日本,無論《馬關條約》是否具體寫明,釣魚島自然包括其中。實際上,日本當時并沒有建所謂“國家標樁”。其原因之一或許是日本吞并臺灣后已覺得無此必要了。如果當時日本認為,《馬關條約》不能涵蓋釣魚島,那肯定還會在該島建立標樁,已確立日本的統治權。直到20世紀60年代,日本才趁當時中蘇關系惡化之際派人登島建碑。 甲午戰爭前兩個月,即1894年5月12日,沖繩縣知事還報告日本內務省:自1885年之后沒有再做過實地調查,故難有確報。關于這些島嶼,沒有古代文獻和證明屬于我邦的明文和口頭傳說等。
三
日本政府不承認中日之間有領土主權爭議,原因之一是因為理屈詞窮。而日本公眾認為這些島嶼是日本的,除了作為日本人的民族認同感在起作用以外,還受到一些似是而非看法的誤導有待澄清。下面例舉一些筆者經歷及了解的一些情況。
日本普遍流行一種看法認為:中國是因為1970年發現石油后才強調釣魚島是中國的,而這些島嶼是1972年美國歸還沖繩時交給日本,并由日本“實效統治”,所以是日本的。其實,早在二戰后至20世紀70年代初,美國以托管為名占領琉球及釣魚島期間,中國就一直反對美國的所謂托管,要求美國撤軍。20世紀60年代末,美日開始擅自調查釣魚島海洋石油資源,中國理所當然地表示堅決反對,強調中國的領土及海洋資源絕不允許他人染指。1971年美日達成歸還沖繩協議,美國把釣魚島行政管轄權非法劃歸日本,中國政府表示抗議,絕不接受,堅持釣魚島是臺灣的附屬島嶼,臺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日本稱這些島嶼隸屬沖繩縣石垣市管轄。石垣市市長、地方議員等認為,他們有中國曾經承認這些島嶼是日本的鐵證,即1920年“中華民國”駐長崎的領事馮冕曾給石垣送過感謝狀,感謝中國漁民獲救,其中提到“日本帝國沖繩縣八重山郡尖閣列島(注:中國的釣魚島列島)。”
前不久,筆者訪問沖繩,遇到一位石垣市的右翼“登島”人士。兩人一落座,對方就拿出1920年5月20日馮冕的這份“感謝狀”復印件,質問我如何解釋。對此,我詳細講解了這份“感謝狀”的歷史背景,指出早在1895年日本便通過不平等的《馬關條約》殖民統治臺灣,并在此前竊取了釣魚島。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因此,這期間所謂“感謝狀”所述內容,只反映了當時的歷史背景,根本不能用以證明中國承認釣魚島是日本的“固有領土”。也就是說,在《馬關條約》中規定割讓“臺灣及其所有附屬島嶼”之后,直到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之間的所有這類材料都不足為據。因為當時的釣魚島已經被日本殖民統治,無論被劃在沖繩還是臺灣管轄范圍內,都不能證明是日本固有領土。
對方還不肯罷休,又指著一張照片說,這是日本人在島上開發的情形,你們中國人在島上住過嗎?我說:“釣魚島上沒有淡水,不適應人居住,長期以來是無人島,但不是無主地……”不等我說完,他又開口道:“不對,我多次登島,幾個島都去看過,是有淡水的。”我說:“除了釣魚島以外,其他附屬島嶼都是下雨后的少量積水。”他也點頭稱是。
我指出:“古賀辰四郎等日本人登島開發是在甲午戰爭之后,是日本殖民統治臺灣后的一種殖民開拓方式,不能證明釣魚島是日本固有領土。”他說:“不對,日清戰爭(即甲午戰爭)是在那以后的事。”很顯然,對方的歷史記憶有嚴重倒錯,這或許是問題產生的一個關鍵。
于是,我對他說:“在甲午戰爭前十年,即1884年古賀發現釣魚島后曾提出開發申請,但日本政府并未批準。因為1885年三次秘密調查結果證明,這些島嶼不是日本的,也不是古代琉球的,而是中國命名的島嶼。其后,日本加緊戰爭準備,于1894年發動甲午戰爭,1895年1月秘密竊占釣魚島。在日本憑借馬關條約對臺灣實行殖民統治之后的1896年,日本政府才開始批準古賀家族的開發,1897年以后古賀才登島開發。”對方聽罷只好坦言:“說歷史背景,我贏不了,還是別吵架啦。”
在今年8月“沖繩·中國友好協會”主辦的研討會上,筆者作了題為《釣魚島問題真相》的演講,引起當地聽眾的濃厚興趣。在會后舉行的自助餐招待會上,不斷有人前來交流,其中沒有一個提出反對意見,而是暢談感想,希望多進行這種對話,表達沖繩人對中國的友好。其中甚至包括當地的右翼人士也反對石原慎太郎購島。兩個小時過去了,筆者沒吃一口飯,一直在和他們交談。其中一位沖繩人稱:“釣魚島既不是日本的,也不是中國的,而是琉球的。中國有人把琉球說成是中國的很可怕,本來反對美國在沖繩駐軍的人,也會被拖住后腿。”我對他說:從14世紀開始,中國與琉球保持了500多年友好交往的歷史,根本沒有釣魚島爭議。因為中琉都認定琉球為36島,其中不包括釣魚島。琉球王國有500多年的歷史。釣魚島是臺灣附屬島嶼,從不屬于琉球。當年強大的中國,沒有吞并琉球國任何一個小島,給琉球帶來的是文明與統一。日本1868年明治維新崛起后,于1879年吞并琉球后改稱沖繩縣,又利用1894年甲午戰爭竊取了釣魚島并于1900年將其改稱“尖閣列島”,從那時起造成了今天的中日釣魚島爭議。對方聽罷表示:“還是中國的理由更充分。”
在日本,經常有人指出,中國1958年出版的世界地圖集的日本領土版圖當中寫有“尖閣諸島”。這個扣不解開,日本很多老百姓就不理解。我們研究不能回避矛盾。中國確實有這個地圖,但我發現這本地圖冊的扉頁上有一行字注明:“中國部分國界線根據抗日戰爭前申報地圖繪制”。當時《申報》在日本統治時期,畫日本地圖的時候當然是根據日本的地圖來畫,所以不足以證明是中國政府的立場。盡管新中國成立之后有這個地圖,但也不能說這是中國政府的立場。
但是,日方也許會反問,那新中國成立之后難道就沒有自己繪制的地圖?所以研究還沒有結束。那我就要倒著查,看有沒有1958年之前中國正式出版的地圖跟這個是不一樣的。結果查到1956年中國地圖出版社的《世界分國圖》中的日本版圖中便沒有釣魚島或所謂“尖閣諸島”,而這個地圖冊扉頁上寫的是:“本圖上中國國界線系按我社中華人民共和國地圖繪制”。這可以證明中國的立場。
另外,日本一些人還經常提及《人民日報》1953年1月8日發表的一篇文章,其中提到“琉球群島,包括尖閣諸島”。日本右翼經常以此為據,聲稱這就是中國的立場。我們不能回避這個問題,必須去考查一下究竟。經我反復閱讀該文,得出的結論是:這篇文章疑似是一篇翻譯的文章,或者是編譯的文章。首先它沒有任何署名,只有“資料”兩個字,是引用部分海外資料的編譯參考。文中引述翻譯自美國電訊的資料,把沖繩最大的美軍空軍基地——嘉手納寫成“卡臺那”,還在其后用括號注明(譯音)。所以不能認為這份疑似編譯的“資料”代表了中國政府的立場。如果把這種報紙所載資料的疏失等同于政府公文或官方表態,在事實和法律上也是不成立的。
關于上述兩點的說明,筆者曾向對華態度強硬的日本《產經新聞》投稿,并在2010年12月8日以半個版面登出,表明了立場,增進了日本一些人的理解。
四
今年7月17日,日本《產經新聞》如獲至寶地刊載日本學者的一個所謂“新發現”,并宣稱這是第一次發現中國明朝文獻承認釣魚島屬于琉球,這下中國根據就站不住腳啦!
這個所謂新發現,是指1561年赴琉球的中國明朝冊封使郭汝霖在《石泉山房文集》中的一段上奏文。日本這位所謂學者指出:“赤嶼是琉球人命名的邊界,明朝皇帝的使團對此正式承認”,并宣稱:“哪里都沒有中國領有尖閣(釣魚島)的史料,但至少有將大正島(赤尾嶼)被視為琉球的,更加明確了中國的主張是沒有歷史依據的。”然而,這只不過是日方對中國古代文獻加以歪曲解釋的又一新的例證而已。
郭汝霖在1562年所著《石泉山房文集》中,記載了他奉命冊封琉球,因福建連年遭到倭寇侵擾,故被迫滯留到嘉靖四十年(1561年)五月才出航。文集中有這樣一句話:“行至閏五月初三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嶼”。正是這句話令日本一些人興奮不已,把它的影印件放到互聯網上轉載,還用紅線標出,生怕人家不知道。只可惜,這又是弄巧成拙的一個低級錯誤。
經查閱,這句話的原意是“行至閏五月初三,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嶼……”文中的“涉”字是關鍵,“涉”是涉水前往之意,而非“進入”或“到達”之意。在古代漢語中,進入通常為“入”;到達為“至”。例如,1606年第15次冊封使夏子陽記載的從琉球回中國的海上證言曰:“隱隱見一船,眾喜謂有船則去(離)中國不遠,且離黑入滄,必是中國界。”這句話中的“離黑入滄”,即指渡過黑水溝進入淺藍色的滄水,就肯定是中國境內了。
因此,上述“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嶼”一語的確切含義是,涉水前往同琉球的分界地,名為赤嶼(即赤尾嶼)。古漢語無標點,若把標點加錯了,這句話的邏輯也會不通。例如,假設是“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嶼……”那意思就變成涉水前往的是一個地名,顯然不通。如果改為“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嶼,……”,也可以理解為“涉水前往琉球邊界,地名赤嶼”,成為一個把赤尾嶼作為出發點的倒裝句。如果改成“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嶼……”意思也很清楚,就是前往琉球邊界,分界地點名叫赤嶼。
然而,那位日本學者卻刻意把“涉”錯誤地說成“入”,一字之差,謬之千里,結果這句話就被曲解為“進入琉球境界,地名赤嶼”。這純屬自我誤導,自欺欺人。(中國《辭海》對“涉”的解釋是:1、徒步渡水,后泛指渡水。如,登山涉水;遠涉重洋。2、到;經歷。參見“涉世”。3、關聯;牽連。4、動;著。如:涉筆。)其實,“涉”在日語中可以翻譯為“涉る”或“渡る”,即指船從某處通過,前往對面,而根本沒有日語中“入る”的意思。
談到郭汝霖,通常被引用最多的是,他出使琉球冊封后于1562年完成的述職報告《琉球奉使錄》(重編使琉球錄)。其中明確記載:“閏五月初一日,過釣魚嶼。初三日,至赤嶼焉。赤嶼者,界琉球地方山也。”郭汝霖在同一時期撰寫的不同文獻中指出:“涉琉球境界地,名赤嶼”;“赤嶼者,界琉球地方山也”。這兩句話說的分明是一個意思,即赤尾嶼是與琉球分界的中國島嶼,而非琉球的島嶼。
如今,日本所謂學者對上述郭汝霖所著的使琉球錄視而不見,只字不提,反而肆意篡改、曲解郭汝霖在《石泉山房文集》中的話。這反映出,當前日本一些人正千方百計地尋找對日方有利的歷史文獻,找不到就不惜公然歪曲中國的歷史文獻,混淆視聽。然而,這種自欺欺人、弄巧成拙的伎倆,只能讓世人更加清晰地了解到: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固有領土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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